既然是搜刮,自然要搜刮到底,他们来回了好十多趟,不仅把钱家庄地主家里能拿的全拿了,附近的村镇也没有放过——毕竟地主家,是真的有余粮啊!

只可惜搜了这么久,能做种的只有黄豆。

于是豆子只能好好存放,等春来时再育苗播种。

阮响把搜来的棉被棉衣分给其他人,趁着还能进山,又打了几批猎物,这才能够稍作休息。

废土时代一年没有四季,只有炎热的火炉一般的夏天。

阮响对冬天的印象,只有书里写的雪落冰封,并不能真正明白寒冷的感受。

她没见过雨,没见过雪,更没见过冰雹。

所有来自书本的知识,对她而言都是遥远的。

于是当她早早起床,从床上爬起来,打开木门,看到屋外淅沥沥的小雨是时,她的第一反应不是欣喜,而是茫然——

这就是雨吗?

阮响走进雨幕里,她仰着头,任由雨珠拍打在她的脸上,身上。

她能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像是腐叶,又像是泥土,像是草屑发酸,好闻又有些难闻,古怪的很。

“下雨了!”麦儿也走出来,她大吼一声,激动地转身朝屋内大喊,“下雨了!!”

下雨了!灾荒过去了!

女人们连忙披上薄棉衣出来,她们已经不记得上次下雨是什么时候,都呆愣愣的看着雨幕如帘。

小雨逐渐变大,渐渐演变成了瓢泼大雨。

阮响只能退回屋内。

没有雨伞和蓑衣,她们今天除了待在屋子里哪里都去不得。

阮响出去的时候雨还不大,身上只是略微有点湿,也不用换衣服,只是在壁炉里点上木炭,稍微烘一烘就能重新变得干爽。

“咱们这屋子不漏雨!”麦儿帮着二丫照顾孩子,时不时抬头看一眼屋顶,格外满足道,“我还是头一次住不漏雨的屋子。”

穷苦人家住不起砖瓦房,屋顶不过是多用茅草铺一铺,下雨的时候一家人只能想方设法在屋子里找一处不漏雨的地方挤着,天一晴便要立刻将被打湿的物什拿出去晾晒,忙里忙外,像蚂蚁一样搬来搬去。

因此不是干旱的时候,农人其实并不那么喜欢下雨,无法理解达官贵人们下雨天还要出去采青。

更不明白诗人为什么还能赞美雨天。

哪怕是地主,只要不是大地主,请不起长工,买不起家奴,下雨天也要上房去捡瓦。

年年因为捡瓦摔断腿的人可不在少数。

雨连下了三天,三天之后也在断断续续的下些小雨,好似要把之前欠的一股脑还回来。

与此同时,气温也更低了,夜里壁炉必须一直燃着,否则半夜就会被冻醒,哪怕有棉被也抵不住这样的温度。

所有人都在庆幸之前准备的木柴和木炭足够,他们将好几间木屋屋顶修缮过后充当柴房,足够他们用一冬了。

雨停之后也没几天,气温持续下降,蓄水池表面结了一层薄冰,虽然轻轻一敲就能碎开,但人人都知道,冬天是真的来了。

阮响不再出去打猎,而是在村子附近挖了一些陷阱,这样只需要每天抽空过去看看。

另外一件大事,现在也要提上日程了。

“上课?”坐在“教室”里的人交头接耳。

他们一大早就被阮响叫起来,吃完饭后便都被带到了教室里。

这个教室是和小子们的屋子一起建的,比屋子都要大些,人人都有简易的木桌和木椅,虽然手艺不怎么好也不怎么结实,但勉强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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