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出去的几路人马第二天上午就把消息都汇总过来了。

杨丰庶虽说自己经营着一家车行,可生意却不是那么好,正处于带死不活的光景儿,归了包堆还没租出去十辆车,一个月的包银还不够挑费的。

可这杨老板却整天价的绸褂貂皮穿戴豪气,烟馆儿戏院窑子让他趟了个遍,到哪儿都是跟钱有仇似的,不花没了解不了心头之恨的一股子劲头。

所以,那家车行看着就像是一个摆设,有没有两可了。

那钱从哪儿来?这就是下一步需要查访的要紧事儿了。

还有就是杨丰年,到如今这么些个日子,整个一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连万辉医院都放弃查找了,报纸上的寻人广告都让他亲弟弟给停了。

但有一件事儿却给寻访出来了,这杨丰年跟周姚俩人,除了在医院上班,背地里应该是做着一件什么捞大钱的买卖,可具体是什么,却没人知道。

除了周姚,杨丰年在医院和外边没什么知近的人,和弟弟不一样的是,他的为人倒是规矩,烟酒不动,更别提逛窑子了。平常有时间不是下棋就是影戏院转转,看场电影解解闷儿。他最大的喜好就是看书,这个夏风朗倒是知道,杨丰年的套间卧室里,除了书就是报纸,可专业的医学书籍却不多。

还有就是这个被害人周姚,从调查出来的线索看,他的疑点也只有一处。周姚39岁,怀柔县城的人,家境殷实,17岁就到了北平城。在万辉医院工作时还不满20岁,这么多年来,也算是勤勤恳恳,可医院里的人都说他大手大脚的,也是钱在兜里装着难受的一主儿。

就他那点儿薪水,两天都不够他挑费,可钱就是找着他往兜儿里钻。

又是钱?而且别的方面还都正常!

还有一样儿就是,通观这些线索,夏风朗发现,无论从家乡户籍看,还是旅居经历或是求学之地,这仨人都没有和江浙地面扯上关系。然而那种地方习俗感很强的仪式,不是本地人或在那些地方有过生活经历的人,是很难得知的。

他靠在椅子里,好一阵子都没说话。最后,他这才站起来说:“先从第一个人入手,杨丰庶,咱也甭理他,看住了就成,咱们去他那儿车行转转,你们抠的还不够细,那里管事儿和车夫还有伙计,都得过筛子,现在就去!还有啊,郑茂,你和老吴去股票交易所,找那里的经纪,查一下有没有杨丰年和周姚的记录。”

刚出警局大门,任千里就问夏风朗:“头儿,您怀疑杨丰年的失踪、周姚的被害和股票有关系?”

“是呀……”夏风朗点点头:“和案子有关的几个人都没什么疑点,唯一的就是钱财。我在杨丰年的卧室外间看过他的藏书,医学方面的书很少,大多数都是经济学金融学还有统计学方面的,他倒是没有花钱大手大脚的议论,可他弟弟杨丰庶和周姚却都查出来一样的毛病了。股票这东西你没接触过,不知道有多厉害。你知道大清国为什么亡的那么快吗?”

“您给说说……”

“民国成立是1911年,就在1910那会儿,中国发生过一次‘橡胶股灾’,那一波熊市让朝廷都出手救市了,但也无济于事。就是那一次,把大清国的金融根基彻底给摇晃散了,把清廷的最后一丝儿元气也给耗尽了。你说,连当时的朝廷都办不了的事儿,那得是多大的钱。所以,玩儿钱的事儿放到老百姓身上,甭管你见过多大的世面,也甭管你赔了赚了,都能把心智改了,杀人放火宁死也要为之呀!”夏风朗看见外面的冰天雪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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