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少麟一把火将屋点燃,熊熊烈火很快将一切吞噬,他的人生,他的朋友,他今天之前所有的一切,都被这火焚烧干掉。

他不能再去找小丁,找红玉,不能跟任何一个他想保护的人联系,因为青狼帮不会放过他,也不会放过他在乎的每一个人。

他必须要马上离开这里,离得越远越好。

他拿炭灰涂黑了脸,然后就径往西门走,西门清晨甚热闹,卖虾、卖鱼的渔夫与小贩竞相交易,青少麟看起来像个小乞丐一样,谁也没留意他。

他到江边,摸到一条空船上,解开牵绳直划到江心,他已有一定内功根基,抓着船浆划了几下,两臂内力处到,浆入水后如鱼跃离水面,只一会,就已划得有模有样。

船只顺江而去,他想着先离开青狼帮的地盘,青狼帮在南方一带甚有点势力,顺流而下,他可直到江陵渡,那是个大渡口,在那有往来南北东西的商船。

他可以去杭州,到那天香楼,可去见见那人,那人给了秘笈,改变了他的人生,有一事他至今未明,为什么青狼帮那方骏竟然可以识破他的招数呢?若是这谜不解,那对他是绝大的危险!

也许这事,可以问问那人。

他这夜到得一小镇,他亦不离开船,就睡在船上,一旁的渔家煮了锅鱼汤,见他一人可怜,邀他过来一道吃,青少麟万分感激,渔家问他去哪,知道他要到江陵渡后,摇头道:“江陵渡啊,现在街上官兵多了,生意不好做了。”

青少麟大是奇怪,“为什么?”

“前几个月,黑月会在那刺杀了玉州的一刚要上任的知府。”

“黑月会,我听说他们不是一向只杀贪官污吏么?一个刚上任的知府……”青少麟疑道。

“嘿,小兄弟,你这话要是传出去,可是要杀头的。”

青少麟忙道:“小子胡说八道,大哥就当没听过。”

那渔人低声道:“听说那要去玉州上任的知府,刚从南阳县上调来,他一离开南阳县,那百姓都鞭炮欢送,比过年还热闹,你说这人有多黑,黑月会替玉州百姓除去此大害,玉州百姓不知道多感激,简直大快人心啊。”

青少麟早听闻过黑月会,黑月会这几年在江湖甚是有名,但他们跟普通的江湖帮派不一样,他们专与朝廷作对,是朝廷的眼中针,肉中刺,朝廷四大的白虎堂围剿了几次黑月会,但都没成功,黑月会反而越发壮大了。

那渔人道:“江陵渡出了这事,所以现在就管得严了,街上常有官兵巡逻,但那些当兵的,真是坏透了,想要的东西就强抢,我一堂兄,打了两条虹鲤,本想到江陵渡卖给大客商赚点钱,结果鱼被那些当兵的长官抢走了,说是治朱砂掌用,我堂兄回到家,一气之下病倒,直养了3个月才好起来,这些兵,哼,真盼着黑月会……”

他看了看青少麟,强行将那些话吞下肚,青少麟拍着大腿叫道:“大哥,我也盼着黑月会把这些当兵的全宰了。”

那渔人大喜,叫道:“对啊,他娘的,这些烂人,就该有人好好收拾他们。”

那渔人见青少麟甚合他意,又聊得高兴,到船尾翻出一坛酒,硬是跟青少麟碰了几碗,青少麟也正是气郁,当下亦不客气,两人你来我往,竟将一坛酒喝光了。

那渔人最后喝得酩酊大醉,直吐在江里,江水哗哗而下,直将这一切都冲个干净,青少麟醉倒在船板上,船随着江水轻轻摇晃,更添醉意,他看着天上的星星,突然想起红玉,自己要是像现在这样喝点酒,说不定就敢把她抱住了,他摇摇头,不行不行,那女人,一定会一巴掌打醒自己。

现在说什么也晚了,红玉以后也只能在酒醉中见了,除非他能将青狼帮这些家伙,全部扫清。

厉山空,他一定要打败厉山空。

他终有一天,会回到郇州,迷迷糊糊中,他终睡着。

第二天中午,他终于到了江陵渡,一问人,才知道通向运河的商船在城另一边的大码头,他弃舟上岸,入得城见街上果如那渔人所说,不时有三三两两的官兵巡逻走过。

青少麟躲着他们,穿街入巷直朝东行,江陵渡街上行人如织,所贩卖的布匹、水果也比郇州丰富,青少麟却无心多看,他穿过一城门,眼前只见十来艘大船停泊在辽阔江面上,虽然郇州的东门亦不时有大船临至,但比之江陵渡,那自是相差甚远了。

十几艘船舱如屋的大船排在江上,这种场面,看得青少麟呆了,只是有一排官兵在这些船前守着,想是对上次黑月会的刺杀所作的防范,只是真的黑月会到了,这些官兵只怕也作鸟兽散。

这时一个粗犷的声音在身后喝道:“嘿小乞丐,不要挡路。”

青少麟闪到一边,见七八个船夫,每人肩上叠着3、4个填满东西的大布袋子,一个个慢慢移着步的向江边的商船走去,一旁工头模样的粗壮汉子骂道:“操你娘的,昨晚日得腿软吗,乌龟王八都比你们快……你们这帮龟蛋子,快给老子跑起来!”他提起鞭子重重抽在他们脚边地板上,直打得尘土飞扬,地面啪啪啪作响。

众船夫忙小跑起来,一人肩上的袋不稳,中间一个掉下来,结果全数重重落到他身上,他倒下捂着腰大声叫唤,“腰,腰,不行了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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