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去贵州,山路崎岖,路程颠簸,所说的三天,非是游山玩水,实是日夜兼程,拼命赶路,这一路他们不停的换着马跑,人马一刻不停,甚是辛苦。

幸得张金宝常年拉着戏班,漂泊在外,是赶车的一把好手,车子是驾得又快又稳,他开始时还想着什么时候瞅个机会,吃饭、拉野屎的时候一跑了之,但青少麟很快就让他把一黑乎乎龙眼大的药丸吞下去,他愤怒的吃下去,那小王八蛋还笑眯眯的问他,“知道这是什么?”

他娘的,还有什么,毒药贝。

“你知道就好,到了贵州,我给你解药,要是……你明白的!”

张金宝当然明白,他也知道他们去贵州为了什么,为了救车上那痨病鬼,那么大一个汉子,在车里窝着,从没起过身,动都没动过,不吃不喝,不尿不拉,像是死人一般。

有几次,张金宝都想探手过去,看看他死没有?见青少麟怒瞪他,他赶紧道:“哎,我告诉你,我可不拉死人的,你就是杀了我,我也不拉。你知不知道,他要是死了这么久,会……会尸变的?”

他一想到要去的地方是贵州,脸色越加的难看,“喂小鬼,你去过贵州没,那地可是很邪门,我听人说,有地方死掉的人,那人会尸变,变成僵尸,僵尸会扑过来咬你,他们刀枪不入水火不侵,让他们咬到,你也会变成僵尸……”张金宝说到后来,整个人都颤抖起来。

青少麟看出这家伙是真的害怕,他喝道:“闭嘴,光天化日,哪来的僵尸,妖言惑众,他没死。”拉过他的手,搭在武一刀额上,果然还有点余温,死人是不会发热的。

张金宝放下心,“那他是怎么了?”

“他是中了一个女人的毒。”青少麟自是不跟他实话实说,随口编。

“什么女人这么毒?”张金宝张大嘴巴,“是不是漂亮的女人?我跟你说,小兄弟,漂亮的女人不能要的,我们班子那董哥,娶了个美得像妖精的老婆,那老婆真是妖精,她那眼睛啊,一飘飘到你身上,你的魂就被勾走了,你想这样的女人,他放家里能安心么,换谁都不安心啊,就带出来跟我们一起走江湖,结果你猜怎么着,那女人竟然把我们台柱给拐跑了,气得老板请金楼发江湖追杀令,要杀这狗男女……”

张金宝开始还闷头赶路,但路途实在太苦太闷,他见青少麟似乎也没那么凶狠,就一路不停说着江湖上的艳史野史。

青少麟亦由得他,他多数在车内修练九息转丹术,一到时辰,就给武一刀贯气续命,将真气熬尽,又去打坐回复,所以这一路虽奔波劳苦,但他在这艰苦的环境中,修练似乎更为精进了。

往得贵州这边,一路上,倒也平静,官兵甚少,虽偶有遇到,他们一看这马车四周插的彩旗,就知道是跑江湖的戏班子,也没人理会,他们倒遇过一两次打劫的山匪,十来个衣不蔽体、面色蜡黄,身体羸弱的劫匪,拿着刀枪、木棍,青少麟随手几下将他们打倒,吓得他们马上跪下,齐叫大爷饶命,他们没想到,这大爷不但轻易饶过他们,而且居然还留下一个元宝,这真是他们有史以来,最成功的一次劫道。

张金宝怪青少麟:“大爷,你上当了,你给那么多,他们下次还不是同样的劫,说不定他们还去买更好兵刀,下次劫的人没大爷这么好的武功,就给他们杀了。”

青少麟叹了口气,这世道,真是为善不易。

这一日,风尘仆仆,他们终于赶到贵阳府,青少麟问人天香教在哪?哪知道那人眼露惧色,立时摆手,摇头就走。

这倒难不了青少麟,他轻车熟路的到一酒馆,直接塞了一块碎银给一三十来岁的店伴,那人低声道:“兄弟,你在街上打听天香教,没人敢说,说了可能连舌头都被毒掉。我们这里,没人敢惹她们,幸好这些女的,这几年也甚少下山来了,你往西北走,那有座山,很好认,山形像只大蟾蜍,天香教就在那山上,你要小心,山上的林子,有很多毒气,进山的人,没有能活着出来的。”

青少麟谢过他,立时要往那蟾蜍山去,但张金宝就无论如何不想去了,“大爷,你说到了贵州就放我,你可得说话算数啊。”

青少麟点点头,道:“那你车给我。”

张金宝立时松了口气,一个踉跄跳下车,这一路跑来,他眼圈变色,脸小了两圈,身子走路都有点发飘,青少麟扔出一个小袋给他。

他接过打开一看,里面竟然真的是一锭元宝,他张大嘴巴,作声不得。

“省着点花,漂亮女人也不都是妖精。”青少麟说完,驾着车走了。

张金宝急叫道:“你还没给解药……”

“那不是毒药。”青少麟远远叫道,马车驶得远了。

张金宝一呆,突然感觉一阵恶心,奶奶的,那不是毒药,是什么……

青少麟往西北行,果然不多时,就见到那座甚像蟾蜍的山,他往前走得几里,见已没什么山路,看来只能弃车而行了。

前头林木葱郁,奶白的山气淡淡飘散在树林间,林间长草没腰,想是人人害怕天香教之名,这山甚少人敢踏入,故亦没什么路径可遁,青少麟怕一入林中,就迷失方向,且这山中瘴气甚重,若到得晚间,在这危机伏伏的山里,只怕小命难保。

但自己辛苦来到这里,前面就是龙潭虎穴、刀山火海,他亦当披荆斩棘,一往无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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