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青黛回忆着往事,在小院中再也坐不住,顺腿来到一个小花园。
这个小花园在前院附近的一个偏院旁,来时路上隐约望见过的。
位置偏,园子又小,不常有人来,草木疯长,无人修剪。
小径淹没在半人高的杂草中,是一处废园。
分开杂草往里走,花园中心的景致出乎意料的好。
一湾小小的浅水池塘,池底长满青绿色的水草,碧水幽幽,几条五彩斑斓的锦鲤正悠闲的游来游去。
池岸山石玲珑,一株老柳树下卧着一块平整的大青石。
石旁几丛茂盛的山茶,正值花期,姹紫嫣红,花色朵朵不同。
她就往大青石上一坐,斜倚着柳树赏花。
山茶树花枝高大繁茂,如屏风一般立在青石畔,挡住了外面的视线。
清净又隐秘。
远处鼓乐声喧,前院戏已经开锣。
大青石被太阳烤的暖哄哄的,就像一个温暖的床,她感到困倦,倚着柳树闭上了眼睛。
花团锦簇的大花园里,一个小女孩捧着块一汪碧水似的翡翠玉佩咯咯娇笑着往前奔跑。
另一个差不多大的女孩一边追一边喊:“今天轮到我了!”
两人后面还跟着一群女仆。
跑在前面的女孩跌跌撞撞的,玉佩甩来晃去的十分不稳。
胡青黛焦急大喊:“快放下玉佩!别摔碎了!”
话音未落,小女孩向前跌倒,手中玉佩摔向一块玲珑山石。
胡青黛飞扑过去接住那玉佩,脑袋却撞在山石上。
剧痛袭来,她尤在庆幸:“还好,这么要紧之物没有摔碎。”
低头望向手心时,玉佩却在她手中碎了,化成数道流光消失不见。
胡青黛大惊,陡然清醒。
红日西斜,小池如故,原来是南柯一梦。
远处依然鼓乐喧哗。
她情绪很低落,随手往池子里扔了颗石头。
“啵”的一声,水波荡开,锦鲤四散。
“谁在那里?”
花丛后一人怒声喝问。
胡青黛憋了一肚子闷气正无从发泄,听那人语气不善,便冲花丛冷冷道:“是姑奶奶我!”
石旁花枝唰的被扒开。
花间露出一张俊美的脸,拧着好看的眉,凶巴巴地质问她:“你吓跑了我的蛐蛐,知不知道?”
胡青黛瞪着他,毫不示弱:“你吵到我赏花了,知不知道?”
她挑衅般,拿起一块更大的石头,用力扔进池子里。
池水溅起高高的浪花,锦鲤们吓坏了,缩在远端,再也不敢过来。
她微仰着下巴,与那少年对峙着。
一双美目冷若寒潭。
轩辕子仪愣住了,从来没人敢对他这么无礼。
蛐蛐已经被抛到脑后。
他生出几分好奇,谁家闺秀这么大胆?他皱眉打量起眼前少女。
少女眉目如画,穿一身精致的红罗裙,就那么随意地坐在池畔大青石上,眉心微蹙,神情落寞。
轩辕子仪心头一动。
她为什么不开心?
轩辕子仪火气消于无形,绕过花丛来到她身旁。
陪笑道:“其实刚才那个蛐蛐不好,跑了正好,省得我费事。”
刚才还是怒气冲冲责问的样子,可不像是蛐蛐不好。
胡青黛觉得好笑,也不说破。收回望天的目光,看了面前少年一眼。
只一眼便大惊失色。
这...这少年腰间的玉佩,不就是刚才梦中那块玉佩吗?
“你……你的玉佩?”
轩辕子仪一把握住腰间挂的玉佩,塞进挂着的荷包里。
“这个啊,家传的!”
别人知道他身份后,总是变得恭敬和讨好,他不喜欢。
这个姑娘看起来不知道他的身份,这样才好,两人相交就能无所顾忌,愉快的交流了。
胡青黛本想凑近了细看的。
但少年紧张那块玉佩的样子,让她打消了这个念头。
玉佩是私物,确实不方便给外人把玩。
这少年一身锦绣,气质出众,通身气派贵不可言,应该是来祝寿的客人。
可是为什么他身上的玉佩会出现在她梦里,梦境与现实之间有何联系?
轩辕子仪问她:“你怎么不去听戏?在这里做什么?”
胡青黛从他荷包上移开目光,望向他的眼睛。
少年神色关切。
胡青黛心中倍感温暖。觉得一开始自己未免太凶了一些,于是放软了语气回答:“这里清净。”
轩辕子仪笑了,打开话匣子:“我也觉得这里清净,大宴上一堆人围着,嗡嗡的跟苍蝇似的。我骗他们说要更衣,听到这边蛐蛐叫得欢,就来抓蛐蛐,顺便散散酒气。不想就碰上了姑娘你,我的运气实在是太好了。”
胡青黛一笑,并不作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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