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未正式好起来的时候,已经是二九的最后一天了,因为怕她生病,这些天,她娘给她裹成了粽子,还不让她出门,即使是出门,她奶也是走到哪带到哪,就怕她一不小心出乱子。

这不,今天中午天气很好,太阳暖烘烘的,她奶决定去她家山头上拾柴火,就对着周氏道:“我去山上打点柴回来,你把孩子看好。”

袁未在家已经闷坏了,忙拿起一把柴刀跟上,她奶本来不想让她去,可对上她乖巧的眼神,不自觉地就道:“得,一起上山吧,也让你放放风。”

这个地方的山不是很高,一眼望过去全是一两百米高的小山头,

她家两座山头,打理的也很一般,只在阳坡种了一些茶树,还不是那种很好的品种,阴坡则在山脚处种了一点梨树,稀稀落落的,颜黎看了都怀疑这果树每年结不结果。

方婆子拉着袁未爬到半山腰,停在一片枯藤边说道:“瞧这片葛藤长的,每年发的老长,要不是能搓绳条,我非叫你爷爷全挖给村头屠户家喂猪了不可。”

袁未低头,看着这光秃秃的藤蔓,心想葛根不是中药吗?。

于是她脱口而出道:“喂猪干嘛,这不是中药吗?”

方婆子挥舞柴刀的手一顿,说道:“啥?能制药?”

袁未站在那里,朝他奶点头道:“得看是柴葛还是粉葛,柴葛没粉,挖了送给药房炮制,粉葛得取粉,晒干的粉和藕粉似的。”

方婆子指着这片地道:“那这肯定是粉葛,面面的,猪爱吃这玩意。”不过她又疑惑道:“粉葛取粉?怎么取?”

袁未便道:“跟磨豆腐差不了多少,给葛根洗干净了,削皮,弄得碎碎的,搁水里搅和,等搅差不多了就拿吊袋把渣渣滤出来,把水澄清了,底下的粉就是葛根粉了。”

方婆子听着听着就瞪大眼睛,反应过来后先是捂住袁未的嘴巴,然后跟做贼似的四处张望,然后小声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

袁未指着方婆子的手,心想:您老把手捂的这么紧,我咋回答你?

方婆子这才松开手,小声叮嘱道:“你就搁我耳边说,别叫人听见了。”

袁未只得在她耳边小声说道:“我搁梦里梦到的。”

方婆子不信,她道:“怎么不叫别人梦到?”

袁未只得卖力地忽悠道:“是真的,上次我不是掉水里了吗?好了以后,我连着三天都在做梦,每个梦里我都在一个特别特别漂亮的地方干活,乱七八糟的活,可辛苦了。这就是我上次做梦时干的活,您要不信,您就拿这树根试试呗。”

方婆子半信半疑地道:“真能取出粉来?”虽然她嘴上还说着疑问句,手上的动作却很诚实,她已经开始拿着柴刀刨起土来。

袁未忙上前问道:“奶你这葛根,得让它长两年才能取粉,不然没有药性。”

方婆子瞧了小孙女一眼,道:“别说两年了,这破东西五年都有了。”

刚挖了两下方婆子又问道:“你不会一直做怪梦吧?”

袁未忙摇头道:“就那三天做梦了,奶,哪能天天做梦干活!那不累死了嘛!”心中也在腹诽:我要是天天做梦,您不得拿我当怪物。

方婆子忙“呸呸”两声,“小小年纪说什么死不死的,还有你这方子出去可别乱说,若是有那歹人听见将你掳了去,那可就糟了,方子若是成了,咱家就卖出去贴补些家用,要是不成,左右只是费些力气和功夫。”

袁未听到这里,心里觉得这老太太心地是真的不错,还担心她的安全。

想到这里,袁未忙上前帮她把枯藤砍断,方婆子嫌弃柴刀刨地不得劲,于是把袁未留在山上,自己来去匆匆,取了一把锄头回来。

方婆子也是一时糊涂了,脚趾头想也知道柴刀刨地不得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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