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大郎收到张屠户给他们带的口信时,他已经给家里安排好了一切。
或许因为南溪县本就是产粮区,这片区域的百姓多少都有点存粮,所以,最近粮铺里的米面价格还没有开始上涨。
粳米还在六钱一石,粟米四钱一石,麦子也是四钱一石,价格不贵,和平时差不多,袁大郎也没含糊,直接买了半年的嚼用,加上做点心用的,一共买了十石麦子,八石粳米、十石粟米,加上平时家里用的黄豆、糯米、红豆、绿豆、芝麻、土碱、盐之类的,他一口气花了二十两银来置办,喜得那粮铺老板拿他当大主顾,亲自将人送出了门,
而袁家一家人则看着堆得满满当当的仓房,心里满意极了。
不出袁叔所料,南溪县只晴了四五天,又开始下雨,从开始几天的小雨绵绵到后来每天的 大雨磅礴,南溪河只用了七天就断航了。
水面上架的浮桥被湍流的河水冲击地左右飘摇,城门口垒起了一个个沙袋,因为县内还有一条大河,以致于杨县令每天都要命人出城去观测水位巡视堤坝,甚至组织附近的村民每天去河岸看堤,时刻防止南溪河有破堤的问题。
再加上城内米价开始上涨,他还要负责开仓放粮平抑米价,着实是每天都忙得不可开交。
袁未也很发愁,因为外舍生里现在有十几名同学都住在书院的大通铺里,因为下雨的原因,他们已经半个月没有回家了,心情很是糟糕,袁未几乎每天都能听见袁朝和袁晨安慰别人的声音,因为大家谁也没有想到,这雨一下,竟下了二十多天。
袁家人的心情也很不好过,尤其是方婆子,袁二爷带着两个儿子在村里,她又担心又着急,加上今年种得早稻全都到了收割的时候,这天还阴雨绵绵的,这叫人怎么也安不下心。
袁晓早就住进了袁家的宅子里,因为太久没回家的缘故,他也有些想家,以至于他每天早上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窗外有没有下雨,一旦没有下雨,他便能高兴一上午。
今天早上袁晓又第一时间推开窗,发现今天的天气比昨天好了一些,天空的乌云瞧着比昨天高了一点,不再像之前黑压压的,雨也没有下,他觉得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心里也在 期盼着自己马上就能回家。
可是当天夜里,情况突变,一阵紧密的锣响从远及近,将南溪县里百姓全部敲响,只听敲锣的人大喊,“不好啦不好啦!焦湖南堤漫圩了!大水淹了隔壁大半个县,现在倒灌到咱们这儿来了,都注意安全,把家里东西收拾好。”
袁未听清响动一骨碌坐起来,心想:什么意思?种田文要改逃荒文啦?
睡在旁边的方婆子也被惊醒,她起来穿好衣服点亮了蜡烛,正打算出房门,就听见袁大郎 来敲门,道:“娘?你醒了?我出去问下情况!您老给我插下门吧!”没办法,他家没门房,不插门他怕有人溜进来偷东西,刚装满的仓房,还有一屋子老幼,他不放心。
方婆子撑着伞打着灯笼送大儿子出了门,叮嘱道:“小心安全,问清了就回来,夜里不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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