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谈话之后,李莲花几次三番想要和绿盏谈谈,都被她插科打诨蒙混了过去。

她越是这样避之不谈,李莲花心中就越是有不好的预感。

绿盏性子执拗,认准了一件事便要做到底。

十年来,自己的身体情况成为了她的一件心事,如今却不闻不问,多少有些反常。

李莲花坐在莲花楼外,四匹品相普通的大马正拉着小楼向前走。

“绿盏,昨天我在河边钓了两尾鱼,晚上不如我们做个豆腐鱼汤?”

李莲花抬高了音量,开始没话找话。

二楼的轻纱之后,传出了绿盏的声音:“可以。”

“再配上一个清炒苋菜和荞麦面,怎么样?”

“都行。”

李莲花轻轻撅了撅嘴。

每次的答案都只有两个字,看来心情没有恢复呀。

正如李莲花所料,绿盏正抱着狐狸精,靠在窗边生闷气。

死莲花怎么到现在,还护着那个对他下毒的恶人?!

好吧,绿盏也知道,他本意并不是想维护那个人,只是觉得时过境迁,十年他都已经熬过来了,还有什么好去计较的呢?

但绿盏却放不下,也不想放!

她只知道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做错事情的人,必须要付出代价。

绿盏眼神冰冷,牙根都咬到疼,手上的力道也不由自主地加重。

团成一大团在她怀中睡觉的狐狸精不干了,睁开了单只眼,乌啦乌啦地叫唤两声,似乎在责怪她打扰了它的美梦。

“知道啦,”绿盏不好意思地撸了一把它厚实的皮毛,“睡吧睡吧。”

…………

是夜,窗外狂风大作,暴雨如注,将绿盏从睡梦中惊醒。

她迷迷糊糊地想,幸好不久前刚把莲花楼翻新过,要不然这么大的风雨,真怕会漏水。

但紧接着,绿盏意识到了不对劲:

在风雨声之外,她还听到了一阵熟悉的呻吟。

“李莲花!”

绿盏飞身从窗户跃出,双手攀住莲花楼外的木架子,整个人如飞箭般射入一楼。

李莲花盖着厚厚的棉被,躲在被子中瑟瑟发抖,整个人已经有些神志不清。

但即便这样,他还不忘将拳头死死堵住嘴巴,似乎害怕呻吟声泄露出去。

绿盏又是焦急又是心疼,把他被冷汗沾湿的发丝拨开,露出苍白的额头来。

她的目光下移,李莲花原本苍白的脖颈泛青,一条条经络,如同暴起的小蛇般盘桓在他修长的脖子上。

“果然是碧茶毒发……”

绿盏摸了摸左手腕上的翠玉镯,吹了一小段韵律奇特的口哨。

那玉镯仿佛活过来般慢慢地移动,直至探出一个圆圆的脑袋来。

原来,一直被她戴在手腕上的,不是玉镯,而是一条通体翠绿、全身无鳞的蛇!

“小碧,去。”

翠玉般的小蛇极通人性,听话地游到了李莲花的脖子处。

它猛地张开嘴,露出了一双尖利的獠牙,旋即闪电般地扎了下去。

“啊……”

李莲花呻吟一声,额角顿时生出了新的冷汗,看上去比刚才更痛苦了。

李莲花始终没有找到碧茶的解药,绿盏也不会医术。

这么多年来,除了扬州慢之外,一直都是通过小碧以毒攻毒,才能压制住碧茶的毒性。

但即便如此,李莲花的情况也越来越差。

如果不赶紧找到破除碧茶的解药,后果可想而知。

此时两种剧毒,以他的身体为战场,正在进行激烈地厮杀。

莲花楼外,风声、雨声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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