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光从对面起伏的山峰照射下来,透过帐篷上的小窗洒在漠九渊的脸上。微扬起头,眯着眼睛感受丝丝缕缕的暖意,伸个懒腰,翻身钻出帐篷。对面的群山像极了黛青色的水墨画,山峰的曲线蜿蜒,林木苍郁,淡淡的薄雾在山间流转,给人一种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的感觉。

阳光从山尖尖倾泻而下,河水映着山的倒影,更显深幽。河水不知疲倦奔涌着,水面不时会看到一根根树木,被激流裹挟着向前急速而去。山谷间斑斑驳驳,霞光在山壁间、在树冠上,在天空中,映射出一幅明暗的剪影画,美得让人窒息。飞鸟在空中往来穿梭,鸣叫声此起彼伏,更显山间的幽静。

九渊拿出相机,不同角度拍着照,然后打开笔记本把相片上载到QQ空间。空间里,云染给他留言:差评,两天没有一张照片,玩疯了吧。登山不留影,就是耍流氓。九渊不由得笑了,心底里忽然涌起一股感动和欣喜,杂糅着一股冲动,忖道:“死丫头。”

听着新闻,九渊忽然不想往前走了,自言自语道:“在这里待上半天,懒惰一下。”这几天一直在徒步,脚上都起了泡,一沾水刺痛得厉害。重新钻进帐篷,懒懒地躺下打开手机,青梅的微信闪了一下,一行字蹦出来:山中日月远,红尘有人心。

轻轻地关上手机,一丝微笑在脸上荡漾开来。人生最温暖的是被人牵挂吧,淡淡情愫盈在心中,孤旅微暖,岁月含情。“付玲会不会想我呢?”九渊自忖,“就像我想她那样,无时无刻?”重新登上空间,发说说:“那一场场的梦啊,主角是你,爱是你,伤心是你,欢乐是你。”不一会儿,青梅、云染和他三人的微信群头像晃动,云染问:“漠老师,一个人在山中思念谁呢?昨夜梦里是我吗?”后面一个害羞的表情。九渊有些窘,不知该怎么回答。青梅发了一个哈哈大笑的表情,写道:“云染啊,别自作多情,八成是遇见花妖了。”九渊打开语音道:“想你们呀,自动对号入座,两位夫人。”青梅笑道:“马上上课,不和疯子比疯。”云染笑道:“母大虫有没有,来一只,吃了他的狼心。”

九渊不敢恋战,满脸笑意的下线,然后开始写忘望幽谷登山攻略,这是一家旅游网站的约稿,既然答应了就得尽好人事。一个小时后,九渊把文字和照片上传网站。此刻已经是半晌午,谷内的气温升上来。穿好冲锋衣,换了一双轻便的登山鞋。带着装备,精神抖擞地重新下到谷底。拄着一根长长的藤条,顺着河岸往来时的路走,大约100米左右的地方,有一个平坦的河岸,在那里可以洗一个澡,然后把换洗的衣服洗掉。

河滩上有一块直插河中的岩石,像一只蹲守在岸边的巨兽,上面布满了暗绿色的青苔。目测好山壁与河中的距离,九渊在山壁前选好了一根坚韧的藤条,用匕首费力砍成两段。藤条不粗不细,韧性恰好,他把两根藤条用细枝绑在一起,拉过来扔进河中。随后,他脱掉衣服,赤身裸体地在岸上做起了热身运动。此时有人路过,一定会以为遇见了原始野人,寸缕不着在河边舞蹈,说不定因此还会在社会上引起轩然大波。几组动作下来,九渊感觉身体的僵硬感消失了。

准备下河,九渊用藤条试探着,岸边一米多远的地方,直上直下就到了深水区,水有一人多深,水流很大,下面还有潜流。九渊小心翼翼的下到河中,把两根藤条围在腰上。水有些凉,九渊适应了好大一会儿,才慢慢地把整个身子浸进水里。

擦洗完身子,洗好头,身体完全适应了水的温度。惬意的斜倚在岩石上,两只腿随着水流飘浮。闭目养神中,九渊感觉有鱼在腿间穿越,水流冲在身上,凉凉得很舒爽。30分钟后,九渊上了岸,坐在岸边刷牙,水中男人的倒影脸色黝黑,有一种健康的沧桑感。九渊得意的曲起胳膊,冲着水中的影子挥了挥,肱骨二头肌高高隆起,很有力量感。

穿好衣服,擦润肤霜、涂防晒霜。就近点燃火,检查一下锡纸包装,把烤鱼放上去加热,火噼里啪啦烧着,水壶里的水开始沸腾,滚起的水珠落在火堆上,“啪啪啪”的响声不断。吃罢早饭,九渊把装备运回驻扎点,开始为下午的行程做准备。

昨晚,九渊重新做了穿越望幽谷的计划,顺着石壁攀岩500米的长距离,有些太过冒险,而且体力消耗会很大。如果能够攀援到山顶,把装备物资拖上去,然后顺着山头行走,虽然路程会长一些,但会有不一样的美景。中段的距离,谷顶和谷底大不相同,谷顶是一片平坦的山梁,谷底两边是刀削斧剁般光滑的岩壁。

九渊拿出计高器、指北针,标定好方向,带上牵引绳,然后向谷顶攀援。一根紫藤树的藤蔓直冲谷顶,九渊顺着它粗壮的枝干往上攀爬。繁茂的各类灌木、藤类植物枝干横生,九渊一边用匕首割断挡路的乱枝,一边小心翼翼的往上挪动。不时有山石被登落,激起哗哗的水声。

正在上行,九渊抬头一看,不禁灰心丧气地懊恼起来。在前进方向约50米处,有一个巨大的马蜂窝。藤蔓晃动的原因,蜂群有些受惊,密密麻麻的蜂往来穿梭嗡嗡地乱飞着,它们正在寻找威胁的来源,一旦发现九渊,将会毫不留情的进行攻击,结果可想而知。九渊不敢再往上,环顾两侧,在距离攀爬路线100多米远的左侧,也有一根如此粗壮的藤条,移动过去,就能避开蜂群,安全到达山顶。

九渊慢慢地下降高度,试探摸索着寻找横移过去的地点。不一会儿就发现有一丛灌木是蔓延生长过去的。他不由得大喜,手脚并用,紧贴着岩壁,牢牢地抓紧上面的藤枝,踩着灌木粗壮的枝干,一点一点往左面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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