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钟雀宫。
竹青站在窗边,望着秦妃那得意劲儿都要溢出来的模样,失笑摇头,这是被人卖了还跟着问钱够不够呢。
竹青关上窗,端起旁边的果茶,准备进去伺候谢玉珠。
有人伸手夺过她手里的托盘,力道有些大,拽过去的时候指甲划破竹青手背,瞬间溢出血珠儿。
竹青吃痛,当即收回手,抬头对上芙蓉惊讶自责的脸,但竹青可以确定,上一刻芙蓉的眼底还泛着不善冷光。
“真是不好意思竹青,我担心碰掉了娘娘的果茶,稍微用了点力,没注意你的手。”
竹青自然不敢将自己这点伤和娘娘的东西相提并论,抿了抿唇,一时什么也没说。
芙蓉又道:“竹青,你身上还有伤,娘娘都让你这两日歇着了,就别瞎折腾了。伺候主子的这些事,便交给我吧。”
也不管竹青说什么,芙蓉端着托盘就走,转身时嘴角勾起得意冷笑。
不远处的柱子后,喜鹊偷看着这一幕,慢慢缩了回去。
内殿,芙蓉给谢玉珠端来了果茶。
“娘娘,茶来了。”
谢玉珠正在看书,看得困倦,半天一页都没看完,她抬头瞥了眼那茶,随后问了句:“竹青怎样了。”
芙蓉眸光闪了闪:“奴婢不知呢,只是这茶不知是谁放在外面的,都快放凉了也不拿进来,好在奴婢方才多看了眼。”
这些活平时都是竹青在做,她身子这两日不好,休息是应当的,但休息是一回事,事情没安排妥当又是另一回事了。
谢玉珠听完明显眉心皱了皱。
芙蓉只道她是不悦了,心下一阵发笑。
不过玉珠身子向来娇弱,这会儿又困倦了,没心情去计较这些小事,端起那果茶抿了口。
这是野橘子泡的茶,味极涩,极苦。
谢玉珠没喝两口眉心便皱得更紧了。
芙蓉悄悄看着玉珠,心中好奇,那野橘子在她老家连山林里的牲畜都不吃的,更别说泡水了,估计更难以入口。
怎地娘娘每日都要喝呢?
倒不是谢玉珠喜欢喝,只是她想狠狠记住在冷宫里的那些苦日子,永远都不要忘。
这厢椒德殿,也有人在喝野橘茶。
“陛下,橘子茶太酸涩了,吃两口甜的润润口吧。”
近日大齐战事吃紧,赵熙元两天没合眼了,他摩挲着手中白玉扳指,俊美脸上多是疲态。
徐司正将点心奉上,赵熙元一点要接的意思都没有,继续翻阅奏折,素来淡漠的脸上没有多余表情。
徐司正叹气。
陛下一向喜欢喝苦茶,还偏得是最算最涩的野橘泡的,这样的癖好,怕是合宫里也找不出第二个了吧。
他将点心放下,侧头看去年轻帝王的眉宇倦色。
朝政重要,但陛下的身子也不能有事。
徐司正想了想,悄声对外面的小少监说了两句话:“……嗯,快去吧。”
如今大齐和西戎的战事已持三月,西戎是大齐的邻国,也算半个附属国。先帝在位时,西戎一向太平,偏在他登位便兴起乱子,可见针对之意。
只是西戎早先年对大齐有恩,大齐不可随意对其绞杀,但也不能任由其肆掠胡来。
前朝臣子对此分为两派,一是大军压阵,二是主张求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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