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院子里转过一圈后,找了个石凳坐下,暗暗地琢磨了起来。

西面的杂役房内,有一把长梯和三把扫帚,虽然不知道是谁留下的,但看起来似乎还能用。

而东面的凉亭的角落里,此时正扔着一捆麻绳,尽管上面有些隐隐发暗的血迹,但我拿起来抻了抻,绳子倒是结实,只可惜不够长……

仔细思来……

我的心里突然有了个主意。

我径直走向凉亭,取回那捆麻绳,再从杂役房内搬来长梯架在外院的高墙之上。放稳后,稍作犹豫,便开始挽起袖子、背着麻绳,顺着梯子往上爬。

我打算,趁着宅子的主人未归之际,象征性地逃跑一下!

万一成功了呢!

我暗暗地给自己打着气。

只是,这个墙可真高啊……

我爬上去后,骑在墙头有些骑虎难下了。

墙的这一侧,有梯子可供上下自如,但墙的另一侧,光溜溜的,竟连个踏脚的地方都没有。

怎么办!

我坐在墙头略微有些沉吟……墙上的风声逐渐从嘈杂变得清晰……

“拼了!”

我狠狠地一咬牙,将绳子的一端巧妙地拴在长梯上,另一端拽在手里,闭着眼睛,拉着绳子,毫不犹疑地就朝着墙外纵身跳下。

等感到绳子的张力拉满之时,我屈着膝,猛地一松手,果不其然,就这样掉下去,把脚崴了……痛得我一时站不起身……

我趴在地上缓了半晌,深吸了好几口气,努力地调整着状态,才慢慢地扶着墙根儿站了起来。

这,就成功了?!

我有些难以置信,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喘着粗气,拖着伤腿,扶着冰冷的石墙,一步步地朝着巷子口挪动,心情是从未有过的畅快。

只可惜未等我走出几步路……之前那个牛眼方额的男人突然从某个角落里闪现了出来。

“姑娘,请回。”他恭声说道。

……

“我……”

指尖在墙缝中抠得“咯吱咯吱”的直响。

我竭力维持住笔直的身姿,恶狠狠地瞪着他,一言未发,心中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说不上是疼的,还是给气的。

……

“壮士……在此等候多久了?”

我抿着唇,身形僵硬地问道。

“有一刻钟了。”

他挑着眉看着我,嘴角勾勒出了一丝玩味的笑容。

我咬住后槽牙,死死地盯住他,眼神仿佛能在他身上戳出十七、八个血窟窿。

“为何不叫我?”

“哈,以为姑娘坐在墙头,会知难而退,不曾想,竟……如此英勇。”

那男人垂下头去,摸了摸鼻子,掩饰住眼中的笑意。

我终于怒了!

士可杀不可辱!

我紧咬住牙关,咬牙切齿地轻喝道:

“让你家主子滚出来见我!”

“主子说,人还未齐,请姑娘再等等。”

那男人抬起头来,看着我,终是轻声笑了出来。

说罢,还没等我开始咒骂,突然感觉脑后一疼,眼前一黑,又再次昏了过去。

该死的!

这次醒来,我仍然还在之前的屋子里,躺在床上!

……

受伤的脚腕经过了治疗已经有了好转的迹象,就连手心被绳子擦破的皮也做了简单的处理。

我疑惑地搓了搓手心,有点百思不得其解。

这座宅子的主人似乎对我并无恶意,甚至还有些“贴心”,只是不知为何要绑我?他究竟想通过我达到什么样的目的呢?

我拧着眉,总感觉心中某处有个答案呼之欲出。

方才……骑在墙头上时,我分明看到隔壁院子里似乎也挂着鸟兽灯笼的灯旗,上三下四,与来福楼的一模一样……

难道?

我迷迷糊糊地沉思着,思绪飘得有些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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