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在那边!”听到动静的秦度跑了出来,看到尤初浑身都是水的躺在地上,她的身旁站着秦肆。

尤初的衣服整个湿透黏在身上,哪怕身上有青苔和杂草,那也曲线毕露,她趴着咳嗽,胸口发颤。

秦度上去就是一脚:“干什么呢,滚起来,他妈的像什么样子!”

秦肆冷冷地瞥了眼秦度,薄唇一抿。

尤初站不起来

秦度火了,弯腰把她一把提起,一下闻到了水底的淤泥味儿,他恶心地一把丢开尤初。

“曹,臭死人了!”

“怎么回事儿?”老夫人也走了出来。

秦肆掀了掀眼皮子,“掉水里了。”

老夫人看了眼池塘,她的睡莲都搞坏了不少,顿时心疼道:“怎么走路这么不小心呢,尤初,你是怎么办事的!”

尤初双手撑在地上,用力抬起上身,湿漉漉的睫毛下,混合着泥土的水珠一路蜿蜒,她虚弱潺潺:“奶奶,我不是故意的,对、对不起……”

“回去反省!”

“是。”

云妈找人过来把尤初扶了回去,尤初走前,那脆弱的眼神看了眼秦肆。

原来柴霜说的补偿是这个意思。

替池芯逼她入水。

秦肆下颌紧绷,眼底冷冽,深谙的眼神一眼看不到底,“没事儿我也走了。”

他走了两步又停下,回头,“以后奶奶若是想和您孙子说心里话,避开点儿人。”

老夫人蹙眉:“什么意思,尤初听到了?”

“不,是我听到了。”

老夫人一震。

秦肆走的头也不回。

秦度无所畏惧:“奶奶,听就听到了呗,反正您最爱的只能是我。”

“从私心来说,你在我身边最久,我确实最疼你。可肆儿自小没妈,又独自生活了那么久,我亏欠他。我刚刚说那些话,他肯定伤心了。”

“大男人哪儿那么矫情,不用管他,奶奶。”

“那你就给我做出个样子来,好好吃药,别给我惹事。”

“尤初那个鬼样子,我根本下不去口。”

“那你就吃药,总之,你提防你大哥,他这回回秦家,必然不会那么简单。狼若回头不是报恩就是寻仇,秦家把他养大是不假,这算恩情吗?但是他妈妈失踪,这笔账他一定会算在你跟你妈头上!”

秦度:“我可不怕。”

他离开,想到这几天不能出门,只能面对尤初,他就头疼。

……

温热的水冲刷过身上难闻的淤泥,尤初蹲在地上,脑子里一遍遍上演着妈妈死亡前的画面。

那是她一辈子都不能释怀的画面。

妈妈痛苦的吼叫哀求凶手放过她的孩子,最后那把匕首还是插进妈妈的胸膛。

她和姐姐大哭,冲上前,小小的她们磕头求饶,却无济于事,最后被抛到海底。

妈妈死亡。

姐姐遇难。

而害死她们的凶手,至今都逍遥法外。

心脏紧缩在一起,像被大手碾压,痛不欲生。

如果有可能,她也想终结在八岁那年,跟妈妈姐姐一起去地狱团圆。

可她还有父亲,留他一人在世,他可怎么活?

水进了眼睛,刺痛刮骨,她终是没有忍住,把头埋在臂弯里痛哭出声。

“妈妈…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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