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骨的疼痛传遍全身,白胜男缩在墙角,在心里默默祈祷南宫禹的铁蹄尽快赶来。她很少将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因为清楚这个世上只有自救才最靠谱,别人的救助都是要看利益得失的,如果你不够斤两,别人没有必要冒险为之。
但对于南宫禹她是愿意相信的,他在秦国做质子的两年里,自己与他情投意合、朝夕相伴,已经按他所述立下了国与国间最牢不可破的誓言,他甚至发下若见死不救定断子绝孙的毒誓,如果这样深厚的情谊也不能信守誓言,那自己还能相信谁呢?
可世事无常、人心难测,在她心心念念等着挚友伸出援手时,南宫禹已经代表魏国皇帝向刘氏递出了降表,并对天盟誓致死忠于刘氏,永不生变。
半个月后,许戈带回了南宫禹的拒绝,白胜男不愿相信,以为他是在骗自己,或者根本没有将竹片交到南宫禹的手里,可当她看到南宫禹亲笔写下的短笺又不得不信。
情已断,恩尽灭,莫要挣扎,好自为之。
短短的十四个字,将充满希望的白胜男瞬间打入了无间地狱,她将短笺逐字逐句的读了又读、看了又看,直到许戈将之夺过来扔进火盆里还在默诵。
她看着短笺在火盆里被吞噬,最后纷飞成星灰,忽的低首笑起来。
“你笑什么?”
“想我白胜男登基时的盛世,再看如今的萧瑟,不该笑吗?”
苍白的面上是无声的自嘲,她做梦也没想到,那般炙热的情谊到头来竟然是别人的逢场作戏、自己的一厢情愿。白胜男抹了抹干涩的脸颊,疲惫如斯,竟连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
南宫禹,如果我能侥幸不死,定重整军队,亲率大军踏破你魏国山河!我发誓!
得到南宫禹短笺那日的酷刑尤其疼痛,虽然刑具是落在身上的,可她的心却像被扔进油锅里煎炸一般,疼的喘不过气来。
除了尚无伤痕的脚底,她的身前、身后满是新伤,不能坐卧,只能站在角落,以墙壁的冰凉稍缓疼痛。想着挚友背叛、亲信被杀、前途未知,她有一瞬间甚至想到了用鹤顶红自杀。
牙齿咬在装着鹤顶红的毒囊上,耳边却传来冬雪的嘱托:“求陛下痛苦的活下去!”
冬雪,朕已经很坚强了,可是……朕该怎么办,朕还能怎么办?日夜的煎熬,朕看不到一丝希望,朕……
“你还好吗?”
熟悉的声音唤醒了她的理智,白胜男用满是血渍的手擦了擦眼角的泪痕,缓缓走到栅栏边,视线中的许戈与往日的冷漠不同,眼神中带着些许陌生的关切。
“你怎么来了?今天不该是李三毛当值吗?”
“他妻子病了。”许戈犹豫片刻,淡淡道,“其实他的妻子不是病了,是为营救你被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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