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破旧的陶罐稳稳放在三块架起的石头中间,陶罐下几条干裂的木柴噼里叭啦争先抢后的吐着橘红色的火焰。

陶罐口盖着一片木头,却盖不住里面咕嘟咕嘟的声音,和那一阵沁人心脾的米饭糊糊的香味。

太慢了,看着一罐子米饭煮下去,时间却过的比平常慢了许多,围着的一圈半大小子不停咽着口水,死死盯着陶罐,好像是生怕它飞走一般。

“好像熟了吧?”

“应该没熟,还在鼓泡,还得煮一会!”

“都怪小虎,水放这么多?”

“放屁,不放这么多水,只煮一碗饭,都轮不到你吃?”

白守良和钱老头用另一个更破旧的陶罐煮着一罐清水,里面什么都没放,自然没有煮米饭的罐子吸引人。

刘二旦给煮清水的罐子不时的加点柴火,这山上缺少吃食,却少不了木柴。平日里捡拾的枝桠,费劲收集的树墩,为过冬准备的劈好干柴,现在都要给这俩罐子优先。

清水终于烧开了,白守良撕开袋装削面的塑料袋,一股脑倒下去大半袋子,眼看一下就填满了陶罐里三分之一的位置。

白守良不是不通五谷的人,至少,还是具备下面条、蛋炒饭这种最基本的生活技能。

白水煮的刀削面转眼鼓胀起来,虽然什么调料都没放,面食独特的清香还是弥散开来。

“我就知道你这吃货不可能煮一罐白水。”

刘二旦守着柴火,盯着白守良的一举一动,闻着明显的美食香气,不自觉的开始伸出舌头舔嘴唇。

钱老头坐在一边的石头上,眯着眼看着煮面条的罐子,一副神定气闲的样子。他稍隔一会抽动的鼻子和滑动的喉头,出卖了老头的镇定。

七八个一开始守着米饭的小子也围过来,虽然没见过这种面,但不妨碍他们能够理解这种食物的能力。

这样的面,看它翻滚的样子就肯定很好吃。

“刀削面熟了,一人先吃点,待会还有!”

白守良熟门熟路的拿起一个粗糙的木碗,也就是个粗点的木头挖了个洞,顾不得吐槽这种粗滥到极点的碗具,用两只还算光滑的树枝算作筷子,开始在陶罐里捞面条。

陶罐不大,一次煮不了多少。

不过面条的好处就是煮好的速度够快,捞起来还能马上开煮下一锅。

白守良把刀削面附带的酸辣酱料包倒在面条上,搅拌几下哧溜哧溜的吸起面条来,刘二旦立马学着先捞好两碗后,其他人也有样学样的给自己的碗里整上一份差不多的。

把先拌好的一碗递给钱老头后,刘二旦蹲在一边,飞快地嗦起刀削面来。

“好吃!”

“真好吃!”

爽滑筋道的面条,又辣又酸特别开胃的酱料,都在轰击着牛尾寨众人贫瘠的味蕾。

就连面条上带的汁水,都仿佛刷了蜜一样,勾引着舌头打着弯,直不过来了。

五斤刀削面下了三锅,连汤带水的外加一大罐子米饭,虽然不太丰盛,还是把牛尾寨十个人外加姓白的胖子撑了个肚圆,众人手上的木头碗都被咬的缺口了三五个。

先前动手煮饭的小五,仰躺在一块石头上,手抚摸着微微鼓起的肚皮,有气无力的说道:“我长这么大,就没吃这么饱过!”

还有个小子,仍在不甘心的嗦了嗦沾了点面汤酱料的手指,虎声虎气的说:“真他娘的好吃,要是能天天这么吃,让我干什么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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