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你身上的厄运转移给树老头了。”

时晏抬手捂了捂脸。

哪怕树精没有像人一样的面孔,此刻时晏也不想面对它。

师父这个变脸变的,他这个当徒弟的都看不下去。

刚把精魄拿到手,树爷爷就变成了树老头......

“厄运?”周文看不见自己之前周身浓郁的黑气,对这个东西一点概念也没有,“树爷爷会怎么样,它难道会代替我......?”

周文语气越来越哽咽,像是已经看到树精为了他干枯而亡的场面似的。

“停,你先停一停。”山樱打断了周文的情绪,“你那么点厄运,能对这么粗一棵树造成什么影响?

顶天掉两根树枝短两根须?”

“......”悲伤到一半被打断是真的有点难受,但再想续好像也续不下去了。

周文默默爬起来,“我带你们去见阿溶。”

树精在后面老父亲似的嘱咐,“小文,早去早回,不要同溶婴待久。”

看来树精对溶婴能把所有妖魔当繁衍工具这事实在很介意,不知道以前是不是吃过溶婴的亏。

山樱撤回时晏和陆瑾身上的保护罩,那串不知名的红珠子在空中转了一圈回到她的手腕上,像一串漂亮的红翡翠手链。

周文熟练地绕开地上冒泡的泥潭,穿梭在不知藏着多少妖魔妖兽的林子里。

这一片应该都是树妖的地盘,所以方才山樱带着两个小的在这里穿行才没有受到任何攻击。

“你平时都待在子午山里?”

周文一看就是不太喜欢同人闲聊的样子,但山樱发问,他还是闷声答复道,“平日多住静胥山,以打猎为生。”

没想到周文居然真的是老老实实住在静胥山内当个猎户......

“朱家派人去你的住处,发现你榻上有一些银白的毛发,我见你是黑发,你能说一说这白毛是从何而来么?”

“白毛?”周文停下脚步回头看山樱,脸上和眼中俱是茫然,“我并未猎过白色毛发的猎物......啊!我、我有个朋友是白狐。

但我们此前吵了一架,已许久未见过面了。”

白狐?

听见周文说这俩字时,时晏第一个想到的是被他师父当成见面礼送给阿娘的白狐裘。

幸好是送给阿娘不是送给他的,不然他要是今日穿了招惹到哪个想为同族打抱不平的狐妖可就得不偿失了。

“许久是多久?”

“足有......五六个月。”

这是差不多半年未见了啊......

半年未见的朋友会突然不打招呼跑你家然后睡你床还薅一堆自己的头发在上面么?显然不会。

事情好像越来越复杂了,山樱没处理过这么麻烦的事,头疼的直咬牙根。

真的,早知道事情这么麻烦,她就不......不行,她还是得来。

不来那么多万年精魄不就没了?冲着这些精魄怎么着这事都得给处理明白了。

“我们还是先去见溶婴吧,见到再说接下来的话。”

周文似乎格外不想让几人见到溶婴,“你们真的不会对阿溶做什么吗?阿溶她......她一定不会做出害了朱姑娘的事,我可以用我的性命担保。”

山樱不为所动,“你的性命是我跟树老头刚刚救下的,对我来说没你想的那么值钱,你还是按树老头说的,带我去见溶婴。”

周文只得继续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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