厢房内。

大山一开始想等大舅的,但白日赶路,再有下人烧水,他舒舒服服的沐浴了番,浑身舒爽,瞌睡就来了。

尤其是盖的绸缎被,屋内淡淡的安神熏香。

郭盛安进门,就听到大山的轻鼾声,蹑手蹑脚地脱了鞋袜上床。

床很宽敞,大山大约是怕他不够睡,亦或者大山自己没有安全感,蜷缩在一个小角落里。

郭盛安替他掖好被子,没甚睡意,神色也清明。

刚才桌案上,他是故意的。

若对方气量小,是个小人,他绝不会暴露自己太多。

他能看出来,这位县令眉宇刚正,气度大,能容忍他这点小手段。

他们之间的聊天,看似是县令先提了一嘴,他再接话,实际上是县令先开口不错,但主导方在他。

是他引着县令问及更多,好呈现一副相谈甚欢的场景。

这样一来,他能在县令那里挂上号。

话的内容也没多出彩,可,他的身份是普通庄稼汉。

若是官场人员,与县令闲聊,那和平时吃饭睡觉稀松平常,不值得挂记。

可若是地里庄稼汉,最多会一门木匠手艺的普通百姓,有这番见解,定会让县令另眼相待。

天微微亮,县令夫人派人请郭盛安二人。

夫人隔着珠帘饮茶,让下人给郭盛安二人看坐,“昨夜我看老爷聊得开心,便没提及首饰盒一事。打好了?”

郭盛安:“大山。”

大山忙取出一个小木箱子,双手呈上。

“夫人过目。”

下人递交给县令夫人,后者才打开小木箱去看。

小木箱由干草铺满,应当是担心途中首饰盒受到损坏。

她朝大丫鬟眼神示意,对方便拨开干草,取出首饰盒子。

平心而论,这首饰盒竟比之前出色。

首饰盒保留了七成像,剩余三分是郭盛安凭借想象自己润色。

县令夫人看得十分满意,再有老爷昨夜的畅谈,今早对这名木匠的高评价,让丫鬟给了十两银子。

郭盛安接过后,道:“夫人,给多了。”

县令夫人:“不多,我许久没见老爷这么笑过了,如若你住在县里,我还想请你每日腾出点时间多陪老爷聊聊。”

这话说得,像是千金难买县令一笑。

实属霸气了。

出手霸气。

郭盛安笑纳了。

“往后想打其他东西,何处寻你?”

“夫人,我乃临水村,郭家大郎,郭盛安。”

“好。”

本以为要搭上县令这条线,得不小周折,昨夜的小心机算是埋线而已,没想到县令夫人和县令伉俪情深,爱屋及乌,对他瞧上了眼。

省了不少麻烦。

如若县令夫人为他牵线,应当是那种平时不开张开张吃三年的生意了。毕竟单子小了,可对不起县令夫人这尊贵的身份。

在府邸吃过早食,道过谢后,舅甥二人才离开。

县令还有公务处理,早早离开,夫人便未和郭盛安二人一同用早食,而是隔着房间。

郭盛安道谢的话也是丫鬟给转述的。

牵着毛驴,舅甥二人回到镇上。

沿途小路还算好走,有不少车轱辘印,空气清晰,鸟语花香,偶尔郭盛安哼歌,教大山唱两句,偶尔两人聊上两句。

郭盛安先去李大夫那里,借了两本医书,又买了几种干草药。因为这几种干草药不常见,花了五十枚铜钱。

素纸买了三刀,花了三两银子。

结合月娘那边的存款,他们一房薄产有41两97文。

抵达临水村。

老远,金宝和曼儿便兴奋叽叽喳喳跑来。

“爹爹,你带回来啥好东西啦?”

“大伯,有我份儿没?”

郭盛安感慨:“我才离开一日,金宝又胖了,曼儿又黑了啊。”

俩小泥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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