涅县城中,崔府。

当门房把王匡的拜帖交到崔氏家主崔苞手中时,崔苞已经知道大事不妙了。

三日前,崔氏麾下秘密培养的山匪突然失联,随后几个仓皇逃窜回来的门客来报,说是崔苞的堂弟崔海在拦道办事时,碰到一队军官。

因看那队军官不过两百人,而且护卫着一队车马,定是不得了的金银珠宝。

仗着人多和偷袭,崔海带着一千余众山匪夜袭官军,结果被官军反杀,能逃出来的十不存一。

崔海的头被砍了下来,头颅被挂在道旁的枯树上。

崔苞知道,这是警告。

虽然崔家还有部曲、山匪两千余众,但是他没有轻举妄动。

仅仅用了一天的时间打听,原来这队人马来自河内。

并州刺史丁原麾下狼骑。

大将军何进麾下,建义校尉王匡。

奉命北上募兵。

一瞬间,崔苞心中想过将两千多人马全部压上,杀人灭口。

但是想到王匡麾下兵马精锐强悍,还有其背后的势力。

强大到生不出抵抗的念头。

召集几位主事之人,还有智囊。

连夜商议出对策。

崔氏决定,县令那边还是要打好关系,金银美女不能缺少。

态度诚恳,表示对此事不知情,全是崔海个人行为,竟然做出拦道劫掠,杀人害命这等伤天害理、恶劣至极的事。

已经开除族籍,夺其家产,其妻子赶出家门。

另外,已经准备好钱财千金,粮草千石为向王匡赔罪。

在城外凉亭摆下迎接酒宴。

涅县县令沮芳,县丞刘恩,县尉安区、武阿,加上崔苞五人一起迎接王匡。

王匡大军开赴涅县城外十五里驻扎,军姿雄壮,军纪严明。

王匡领曹性、王盖前来赴宴。

高顺、王季坐镇军中。

酒是好酒,宴是好宴。

“涅县县令沮芳拜见王校尉。”

“涅县县丞刘恩拜见王校尉。”

“涅县左县尉安区拜见王校尉。”

“涅县右县尉武阿拜见王校尉。”

“涅县崔氏崔苞拜见王校尉。”

随着县令领头,其他人也是一同拜见王匡。

毕竟王匡这个校尉比两千石,这些个小官吏最高的不过是县令沮芳六百石罢了。

这场宴席的主角不是他们,而是王匡和崔苞或者说涅县崔氏。

好宴还是坏宴,得看崔氏的诚意够不够打动王匡。

酒过三巡,经过几番介绍,场中人皆是熟络起来。

王匡根本没有饮酒,以水代酒端了几下。

静静地看着崔苞。

一时间原本推杯换盏的筵席安静下来。

“校尉大人,早先我听闻下人来报,说有山匪在世容谷对校尉麾下兵马出手,简直罪大恶极。

后来听说领头的是崔海。

不敢欺骗校尉,此人原本是我崔氏子弟,后来与我争夺家主之位,因其性格暴戾失去了机会,怀恨在心,带着一些心腹随从离开了崔氏,不知所踪。

没想到他竟然犯下如此大之错,胆敢冒犯校尉军威,实在是罪无可赦。

我已经将他的妻子赶出崔府,任由他自生自灭。”

崔苞站起身来就是躬身拱手赔罪,把崔海的罪责摘了个一干二净。

确实狠。

王匡本来想深究崔氏罪责,奈何时局变化不定,不可在此浪费太多时间。

再加上崔苞都放低姿态求和了,王匡也不好把气氛搞得太僵硬。

“原来如此,我早听闻崔氏高门大户,子弟知书达礼,学高于人,怎么做如此不当人子之事?

如今一见崔家主,才知传言所言不虚。

只是当夜我麾下两百弟兄死战一千山匪,虽说大胜确实落的满身伤病,战死十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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