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知道谢危圣人模样,魔鬼心肠,恐怕还真容易被他蛊惑。
姜雪宁靠在车壁,“我真的不知道,先生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不如抓紧派人去找。”
她话这么说着,泪水却是一滴滴的顺着脸庞流了下来。
谢危抽出袖中匕首,“你是知道我的为人,要不然多次宫中相见都避着我的。”
雕花精致的匕首顺着姜雪宁的脸庞慢慢下移,兵刃寒凉的气息让人不自觉产生颤栗的感觉。
随后,刀锋横在她的脖颈上,说:“燕临,到底在哪儿?”
“以往我以为荣华富贵地位权势对我最重要的,为了这些,我可以抛弃一切。可惜我错了!”姜雪宁指着心口位置,“这里为什么这么痛?痛得尤如刀割,以致我看整个世界都是黑白两色,先生,可有解决之法?”
“宁二,你别在这里做戏,我知道你是什么人。”
姜雪宁神态恍惚,喃喃自语,“是不是真的死了,就不会难受了。”
她伸手覆上谢危的手,眼中清泪划过,“我也不信自己是这种人,可真的太难了。”谢危不可置信的目光中,那把刀被她摁着朝着脖子划去。
“你疯了?!”谢危一把抓住刀刃,猛地夺了下来。他气急败坏,脱口而出:“燕临对你来说,就这么重要?”
姜雪宁没有反驳,反而认真的说:“我也不知道,只是我不想他出事。先生,在上京途中,我于先生有过救命之恩,就算学生求你,放过燕临好吗?”
谢危垂眸,手心还在滴血。他却只觉得手心的痛,不及心口的拥堵难受。
有时候面具戴久了,可能真的忘记自己原来是什么样子的。
谢危心里怀疑,难道自己的判断错了?这宁二对燕临真的,情根深种?!
他放下心头的晦涩,“难道你真的不在意临淄王王妃的位置吗?”
“该是我的躲不掉,不是我的难道就能强求来吗?”姜雪宁朝着外头喊了一句停车,“我要下车。”
可恶!谢危怎么会容许她这么轻易的离开?“宁二,现在兴武卫到处抓捕燕临,他现在的处境很危险。”
“所以先生,这与你何干?”
“兴武卫一向知道你们两人的关系,你身边也有他们的人,一旦你暴露燕临的位置,带给他的就是灭顶之灾。现在唯有我能把救他,就看你敢不敢赌?”
“我凭什么相信先生?”
谢危从怀中拿出一个玉佩,“这是勇毅侯给我的。侯爷预感可能出事,将燕临托付给我照顾。”
姜雪宁拿起玉佩,认真思量,“燕临告诉我,他最喜欢吃城东的馄饨,先生可知是什么馅儿的?”
“燕临虽然喜欢吃馄饨,可是最喜欢的还是吃城东王卤家的烧鹅。”
小的时候,燕临偷偷跑去城东王卤家吃烧鹅,下人还以为他走丢了,差点儿把京城翻过来找。他回来的时候还被舅母打了一顿,就算如此,他手里还握着烧鹅的腿儿。
“燕临平时喜欢在那处最高的山峰上练剑,那里也有他放置的一些药和吃的。此时他无处可去,估计会藏在那附近,希望先生能尽快救他离开。”姜雪宁缓缓开口。
她执拗抓住谢危那只受伤的手,手指染血,“先生不要辜负我的信任,否则,就算鱼死网破,我也要先生赔命!”
“我不会!”他简单承诺,眼神却坚定笃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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