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危一手给她顺着发丝,一手圈住她的身体,让她靠的更舒服一些。

“以前?”那是他不愿提及的存在,不过若是她想知道,也没什么不能说的。

“我本名叫薛定非,二十年前因为平南王叛乱,太后带着沈朗,我娘带着我进入密道,保存性命。后来平南王拿三百义童威胁,让沈朗出来受死,太后逼迫我娘,拿我的命来抵。我娘不愿意,后来她胁迫我娘威胁我,我主动站了出来。”

“当时,你一定很害怕!”姜雪宁轻声说,她的唇齿贴在他的胸口处,似乎想给那个七岁的薛定非一点力量。

“很害怕,我以为我死定了。”谢危此时很温和,“平南王并没有杀我,那时候他已经收到薛远要来攻城的消息,打算拿我当人质。”

“我对他有用,他自然对我很客气,其他百姓家的孩子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他杀了很多的小孩子。满地都是尸体,站在雪地当中,我恍惚来到了人间炼狱。”

姜雪宁蹭蹭他的脖子,“所以你下雪天就会犯离魂症。”

“对,那时的印象太深刻了,从那以后,下雪天对我就是折磨。因为每时每刻都在提醒我,有一群无辜的孩童,因为权力倾轧而死。”

“你那时候也不过是一个幼童,跟你没关系,谢危,你是人不是神,不需要把所有的负担都背在身上!”姜雪宁捏捏他的指端,五指伸进他的指缝,与他十指相扣!

谢危愣了一下,随即收紧,低声在她耳边轻语:“心疼我?”

“我困了!”

谢危闷笑出声,胸膛起伏振动,热意传到姜雪宁的脸颊上,嫣粉一片。

白天他已经发现一条出去的路,可是在这里每一刻都甜蜜醉人,他舍不得说出来。

皇帐

沈玠捂住头缓慢睁开眼,就见一只胳膊横在他胸口。

他心头猛跳,顺着视线见着那人,就见薛姝依偎在身旁,甜蜜的睡着。

他心灰意冷的闭上眼睛,恨不得再给自己一巴掌,皇后刚死,他又跟这个女人睡在一起。

他拉开薛姝的胳膊,起身穿衣,面色苍白难看。

薛姝醒了,见他一副不怒而威的模样,嘴角冷笑。

“皇上,您醒了,怎么不叫臣妾?”

她慵懒坐起,任由被子滑落,露出白皙肩头。

沈玠转身,哑声愤怒问:“昨晚,你又下药了?!”

薛姝撩开额前发丝,眼神妩媚动人,“皇上可别冤枉我,昨晚,是你主动拉住我的手,让我别走的。”

“你还有没有一点儿廉耻之心?“

“廉耻之心?”薛姝冷笑,“我这手臂上全是你留下的痕迹,你一个大男人占了便宜,还问我有没有廉耻之心?你害不害臊?!”

“再说,我嫁给你就算当妾,也是你的人。我也是有需求的,你不打算碰我,难道让我一个人孤独终老?”

“表哥,你就算可怜我,也要给我一个孩子,要不然你让我怎么生活?”

她跪在沈玠身旁,拉住他的手,“我们为什么不能好好过日子?从小,姑母就告诉我,你是我的夫君。长大了,你不愿意,我也不想勉强你,才嫁给沈朗的。可是自始至终,我喜欢的都是你啊!”

“我知道你喜欢皇后,可她真的并非我所害。我敢对天发誓,如果姜雪宁之死与我有关,我薛姝断子绝孙,不得好死!”

古人最重誓言,薛姝一番辩白,让沈玠稍稍动容。

“你起来穿好衣服,以后别在做这种事情。”沈玠看着她身上暧昧的痕迹,终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大步离开。

薛姝嘴角勾起,他这位表哥最是心软。姜雪宁死了,她很快就会把她的痕迹全部抹去。

死人怎么能斗得过活人?

皇后帐篷,小棠细心收拾好姜雪宁的衣物,眼泪扑簌簌往下掉。

今早上她已经听说,皇上宠幸了薛贵妃。

皇后去世还不足两日,皇上就等不及了,难道所谓的深情不悔都是骗人的吗?

她真的为皇后感到不值。

姜雪宁醒来,抬眼就是谢危安静的面容,那般得天独厚的精雕细琢,常年喜怒不形于色,又矜贵雍容,令人不敢亵渎!

她抬起手,虚虚划过他浓黑的眉峰,挺拔的鼻,以及上面那颗蛊惑人心的小痣,最后留恋在他殷红唇瓣之上。

世人或有误解,不止男子好色,女子亦可。

只不过男人的色须得有谢危这般惊才绝艳,雪铸梅刻,才足够动摇心弦!

她的手刚想收回,就被谢危一把抓住。

那双紧闭的眼瞳睁开,立时给人一种无形压迫感。

“你大可在我睁着眼的时候调戏我,我又不会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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