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西沉,呼啸的冷风裹挟着风雪拂过皇宫,万物萧条,本挺拔的树木也被吹得摇摇晃晃,御书房的窗棂被暴雪砸得「哐哐」作响,似是下一秒便要破门而入。

修朗冷眼看着情绪激动的修宁,本就蜷着的怒意喷涌而出,“污蔑?难道朕也在污蔑你么!”

他手指微微颤抖,眉宇间皆是杀机,下一瞬便将一只破败的布偶扔到修宁的面前,“你自己看看你做的好事!”

修宁看着眼前鲜血淋漓的布偶,眸中闪过一丝疑惑,“这是何物?”

“何物?你自己做的你不清楚?”此时的修朗双眼布满血丝,血液在胸口疯狂翻涌,一开口便是愤怒到极致的讥讽。

屋内的众人都被修朗周遭的气息紧紧包裹,瑟瑟发抖。而那年龄稍大些的老太医,竟直接被吓得尿了裤子。

“快快快!把他抬出去!”卜子安见状,连忙吩咐内侍将此人拖了出去。待人走后,他仍是心有余悸,「这叫什么事啊!」

修宁抬手拿起地上的布偶,细细翻看,可下一瞬竟吓得将它脱手而出,声音也带上浓浓的恐慌,“父皇明鉴,这绝对不是儿臣做的!绝对是有人污蔑!儿臣冤枉啊!”

此时的他再也不如刚刚的温文尔雅,脸色霎时变得苍白如纸,身体也止不住的发抖,手脚都因惊惧而变得麻木冰冷。

他纵有千万张嘴,可面对修朗的震怒,三人的指证,也难以辩驳。

本以为,修朗将他带出昭狱是为了地下钱庄之事,可如今事情已经超出他的可控范围,竟然还涉及了皇家血脉。

还有此时他眼前的写着皇帝生辰八字的布偶,这可是厌胜之术啊!他有几个脑袋,敢用皇帝的生辰来施行厌胜之术!

无论是混乱皇家血脉,还是厌胜之术,随便揪出来一件,他也难逃死罪,不行,他绝不能死!

修宁低垂着头,让人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不过须臾之间,他缓缓扫过堂下的几人,随即便抬眸迎着修朗的眸子看去,眸中平静无波,声音透露出浓浓的坚定,“儿臣自出生以来便失去母亲,承蒙太后厚爱,能得到公主的庇护,这才长大成人。可儿臣始终以父皇为榜样,从来未做过任何逾矩之事,不知是因何得罪了这几人,竟如此编排儿臣,望父皇明察,还儿臣一个公道!”

说罢,将头颅重重地磕在地上,似是受了极大的屈辱。

而那剩下的两人听到修宁如此说,更是吓得抖如筛糠,这明显是将他二人扣上了欺瞒国君的死罪,随即争先恐后地开口,生怕修朗相信了他的话。

“陛下,小人冤枉!小人冤枉!”

“是啊,陛下,小人从未见过五殿下又何来得罪呢!”

“小人发誓,小人刚才说得句句属实,若有半点谎话便叫自己不得好死,死后堕入阿鼻地狱,永不超生!”

此时那个老太医也已回到御书房,听见 他们二人的话,便也急忙开口为自己辩解,“小人也拿性命担保,若非是杨才人,小人也不会落得如今的下场。是她怕小人揭露这个秘密,本想要了小人的命,可小人命大,竟在死人堆里醒了过来,这才能活到如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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