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明礼捏着干草的手一顿,眸里的光暗了几分,装作不经意的问道:“怎么想到嫂嫂去了?”
他很清楚,在这十里八乡以他的条件不可能有姑娘愿意嫁给他。
他很穷,只有三间爸妈留下的黄泥土房,别说六十六块的彩礼钱,就是婚礼需要的床单被褥新衣新柜他也置办不起。
而且他还有两个弟弟妹妹,就算他有能力置办这些东西,也没有哪户人家的姑娘愿意嫁过来就“喜当娘”。
所以闫明礼最大的愿望就是把弟弟妹妹扶养长大,至于他自己,也不是没有过幻想,只是现实让他不得不收起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
“二妮的嫂嫂前天给二妮煮了白水蛋,昨天还给二妮红糖水喝,我也想有个嫂嫂。”闫明雪的愿望很朴实,嫂嫂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白水蛋和红糖水。
“没有嫂嫂不是也有白水蛋吃吗?这些大哥也可以做到。”瓦罐里煮着的鸡蛋还没进肚子,这是又开始想红糖水了?
“大哥,你不想要个嫂嫂吗?可我听婶子们说,你看着就很厉害,很多小媳妇都想和你…那啥。”她跑到村头那棵万年青旁听那些婶子们扯家常的时候提过,她不明白那啥是啥,但她听她们夸大哥厉害就很高兴。
“以后不许去村头。”闫明礼眉心微拧,这听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还有刚才那些话不许再说,不是好话。”
“可她们夸大哥厉害啊!”她的童言童语让闫明礼很是尴尬。
他十九岁了,并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屁孩,也会在每天清晨为消不下去的硬挺而苦恼,也会为情不自禁伸进去又极速退出来的手而感到不安。
“明雪,还记得大哥教你的菜根谭吗?”闫明礼已经解开了干草,却没急着散开柴禾,而是扭头望着闫明雪问道。
“大哥。”闫明雪怯怯的看着他,不是在说嫂嫂吗?为什么突然要开始学习?
“冷眼观人,冷耳听语。意思是要用冷静的眼光去观察他人的行为,用冷静的耳朵去细听他人的言语。”
“大哥,我才六岁。”还不想那么冷静,比如看到藏在柴禾里的野鸡,闫明雪就只有一个念头,赶紧扒光它的毛,然后炖得软软烂烂的吃进肚子里。
“大哥知道……”看着自家妹妹盯着野鸡眼冒凶光的模样,闫明礼就知道现在跟她说什么都没用,她会自动屏蔽脑子里只有鸡。
“大哥,水烧开了。”终于完成烧水任务的闫明诚看着躺在柴禾旁的野鸡,使劲吞咽口水。
“我先把鸡毛给拔了。”闫明礼从大锅里舀了热水到家里唯一的大木盆里,再把野鸡放进去滚了一分钟。
然后一把提起鸡翅膀,趁着鸡皮舒张,逆着鸡毛的生长方向快速捋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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