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了两分钟,闫明礼再次扛起麻袋,尽管力气有些提不太起来,但是他却一点也不敢再耽搁。

把腰上的草鞋系得更紧了些,闫明礼光着脚小跑着继续朝山下奔去。

不断绷直的长腿蕴藏着坚毅的力量,卷着落叶堆里的树叶,被脚底的汗带起又在起落间重回大地。

偶尔有从杂草里探出的尖刺刮上裸露的脚踝和小腿,迅速拉扯出一条条血肉的痕迹。

但闫明礼只是跑并不停下,那些疼痛于他不过尔尔,他在意的是弟弟妹妹能不能够活着,而不是小小的伤痛。

终于,在太阳快升到头顶,社员快下工的时候,闫明礼大汗淋漓的回到了家。

快速打开门锁又赶紧插上门栓,闫明礼才抬起手臂抹了抹额头还在不停往外冒的热汗,又拉起衣摆擦了擦脸。

一直在灶间蹲着的闫明雪,听到开锁声的瞬间已经极速站起,然后翻着脚板跑到了院子里。

当看到大哥手里提着的麻袋后,那双眼睛里立刻绽放出夺目的光芒。

“大哥,大哥,这是什么?”闫明雪看着这么大一个麻袋,开心得不得了,捂着嘴小小声的问道。

“全是吃的。”闫明礼解开麻绳,把麻袋口敞给她看。

“大哥,你好厉害!你果然是婶子大娘们嘴里最厉害的男人。”闫明雪的无心之语让闫明礼额角一抽,这些话她就不能忘掉吗?早上的教育白做了。

“大哥,我闻到米香了。”闫明诚也紧随其后的出了灶间,盯着麻袋里的东西使劲吞咽口水。

他都看到了什么?不仅有黄澄澄的玉米碴子,还有白花花的大米,还有埋在粗米里的好多鸡蛋,那个油纸包着的是红糖吗?

“大哥,这些都是我们的吗?”闫明诚不敢眨眼睛,生怕眨一下东西就会不见,他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多好吃的。

“都是我们的,进去再说。”闫明礼拧紧麻袋口一把提起,把两个小家伙带进了卧房。

插上门栓,闫明礼才把麻袋小心的放在柜子旁,然后打开柜子从里面拿出四个粮食袋和平日里舀米的小葫芦瓢。

闫明诚和闫明雪安静的蹲在麻袋旁,瞪大眼睛看着大哥从里面取出一个,两个,十个,足足二十个鸡蛋装进粮食袋。

然后又耍戏法似的舀出一小粮食袋的大米,又舀出半粮食袋的粗米,再舀出满满一粮食袋玉米碴子。

“大哥好厉害!”已经和闫明雪一样心潮澎湃的闫明诚接收到了闫明礼的一记瞪眼,不明就里的咧了咧嘴,大哥好像不喜欢自己夸他厉害。

还没完,大哥终于从麻袋里取出了那个让他们垂涎欲滴的油纸包,打开后露出里面黑红色的糖块。

“大哥,是红糖,红糖。”这一刻,闫明雪觉得自己是村里最幸福的孩子,比二妮还要幸福。

果然大哥说得对,没有嫂嫂也是可以有鸡蛋和红糖水的。

两个小的本以为这个已是世上最幸福最幸福的事了,没想到大哥又从裤腰里掏出三张钱放在掌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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