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 岁岁还躺在被窝里睡得香喷喷的,就听见兄长轻声唤道:“岁岁,岁岁?”
岁岁哼哼唧唧几声, 小鼻子一皱, 伸出小胖爪虚虚挥舞几下, 然后捂住了自己的脑门。
看着小手抱着圆脑袋,就假装是捂上了耳朵, 在那自欺欺人的小胖崽, 姜明晏只觉得心尖软软, 语气也不由自主地更加柔软:“岁岁还不起吗?我们今天要去山河城, 岁岁不想吃云海糕了吗?”
“岁岁昨天不是还说要给陈伯带云海糕吗?”
兄长的嗓音含着笑意, 语气温和。
岁岁睡得迷迷糊糊的小脑袋瓜却只听到了‘云海糕’三字。
小胖崽忆起那股甜甜的味道,忍不住吧唧吧唧嘴,咕哝道:“糕糕……甜甜……”
但是岁岁还困着呀!
糕糕还是等岁岁睡醒了再吃吧
哥哥会帮岁岁看着糕糕的, 不会让糕糕跑了哒
小胖崽脑海中莫名其妙地冒出一个奇异画面。
精致小巧的糕点下面伸出两只火柴棍似的细腿,哒哒哒就往前跑。
但是糕点还没跑出多远, 兄长就披着红披风从天而降, 啪叽一声把糕点摁趴下了。
嘿嘿嘿,兄长好棒
不过,兄长为什么不穿岁岁给他挑的那些灰袍子啊?
想着想着, 小胖崽反倒是被自己虚构出来的画面惹生气了, 气鼓鼓地嘟囔:“灰袍子才是最棒的!”
于是, 岁岁一翻身,圆滚滚的小身子一拱一拱的, 把毛毛炸起的小脑袋拱进了被子里。
被子护体!
岁岁要睡觉啦!
可恶的画面都快走开!
被子一遮, 光线黯淡下来,外界的声音似乎也逐渐远去。
困意再次弥漫, 这一次,兄长好像也‘知难而退’了。
岁岁只听到了几声清朗愉悦的笑声,继而感觉到露在外面的小屁股被人轻轻拍了下,石窟中就安静下来。
不过小胖崽能感觉到,兄长并没有离开,兄长一直在岁岁身边。
因此,岁岁在一片静谧中安心睡去。
然后,岁岁就梦到了兄长披着红披风和巨大的、足足有一百个岁岁那么高的大糕点怪兽战成一团。
大战三百回合之后,兄长最终成功地把大糕点怪兽捉住,送回了盘子里。
岁岁一边在旁边欢呼,一边气呼呼地想:哥哥居然不!穿!灰!袍!子!
小胖崽生着胖气,就要迈开小短腿去找自家兄长。
但是,还没等小胖崽走到兄长身边,他就一脚踩空,从睡梦中醒了过来。
“哥哥!”小家伙睁开乌汪汪的大眼睛,都还没看清周围环境,就气哼哼地扯着小嗓子喊道:“哥哥坏!”
“呦,咱们岁岁这是怎么了?怎么一醒来就气呼呼的?”身侧传来一个熟悉的疏朗男声,但却不是兄长。
岁岁扭头去看,就见白袍金冠的青年摇着手中玉扇,俊朗的脸上满是笑意。
是唐九诶。
岁岁呆呆地望着唐九,小声咕哝:“岁岁似还在做梦吗?”
“哥哥在这。”一只清瘦有力的手摸了摸岁岁乱糟糟的柔软头毛,而后,岁岁被抱进了一个熟悉而坚实的怀抱中。
“哥哥!”岁岁忙伸出小胖手搂住自家兄长脖子,过了一会儿,又悄摸回头去看唐九,小脸迷惑。
看着怀中跟某种懵头懵脑的小动物似的小家伙,姜明晏幽森*晚*整*理黑的凤眸中渗出柔软笑意:“岁岁梦到什么了?”
“哥哥不篡灰袍子!”姜明晏这一提,因为看到唐九而被压到脑后的不高兴又冒了出来,岁岁气呼呼地鼓起小脸。
“你哥哥什么时候不穿灰袍子了?”唐九好笑,打量了姜明晏一眼,语气幽幽:“他恨不得把那灰袍子焊在身上,路过的狗都得被他揪过去认真瞧瞧他的宝贝灰袍子。”
“哥哥才没有揪大黑。”岁岁下意识反驳,小嘴巴噘起:“唐九真讨厌!”
“小坏蛋。”唐九嘀咕:“坐着我的车,还说我讨厌。”
岁岁这才打量起周围环境。
他们现在是在一个宽敞的、四四方方的空间里。左右两侧以及后方是长长的木质长椅,上面铺着厚厚的白色毛毯。姜明晏坐在左侧,唐九则懒洋洋地倚在右侧。
前方刻着连绵忍冬纹的两扇木门紧闭,隐约可以听到外面呼啸的风声。
空间中央的木桌被收了起来,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镂刻着如意纹的小床,里面的小枕头被拱到了角落边,小被子也乱糟糟地团成一团。
岁岁刚才就是躺在小床里睡得香甜。
“哥哥,我们这似要去哪里呀?”岁岁凑到兄长耳旁,小小声询问。
“去山河城。”姜明晏顺着小胖崽小小的脊背,温声提醒:“我们要去拍卖行,墨篱草会在那里拍卖。岁岁不是还要给陈伯买云海糕吗?”
岁岁严肃着小脸想了想,终于忆起昨日发生的种种。
“岁岁现在想起来了。”小胖崽奶声奶气:“刚刚忘记啦”
“我们已经出发了吗?”小家伙歪歪脑袋,稚声询问。
“是呀,我们已经出发好久了。”唐九懒洋洋插嘴:“岁岁今天睡得可香了。你哥哥抱着你走进唐氏药行时,你就趴在他怀里呼呼大睡。等上了飞马车,岁岁躺进了小床里,就睡得更香了,还打着小呼噜呢。”
“骗人。”岁岁哼哼:“哥哥嗦啦,岁岁碎觉可乖了,不打呼噜的。”
唐九突然哽住。
打呼噜这事确实是他瞎编的,小胖崽睡觉很安静,浓长的黑睫垂下,软乎乎的小脸纯稚可爱,让人一望,心就化成了水。但若是你说小胖崽睡觉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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