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发掘打捞“长江口二号”的辉煌过往,匡有为对王逸少、郭超仁的建议很是认同。
然而,邹敏却提出了异议。
她认为,“长江口四号”更适用于“围堰发掘”的方式,简单说,就是先把沉船围起来,然后抽干围堰里的积水,对沉船船体进行发掘和研究。
这相当于是,把“水下考古”变为“陆地发掘”。
见王逸少沉吟不语,显然并不认可,邹敏便细细解释一番。
一则,“长江口四号”为苍山船,船体不大,若使用“整体打捞法”,必须为之设计专属的打捞船、沉箱、弧形梁,造价太高;二则,“长江口四号”在近江水域,且埋得不算深,采用“围堰发掘”的方式,可行且较为经济;三则,采用“围堰发掘”方式,可以关联到崇明岛的水文环境,比较方便进行“实验室考古”,对后续展开考古、科研工作颇有益处。
会场诸人讨论之后,觉得王逸少、邹敏所说都有些道理。
如果不考虑成本投入,“整体打捞”方案,有利于科研团队对“弧形梁非接触文物整体迁移”技术,进行进一步优化和提升。
如果采用“围堰发掘”方案,最大的意义,是能借此进行“实验室考古”,这与当下考古行业的新趋势、新重点相吻合。
说到“实验室考古”,匡有为感慨颇多:“是啊,你们看,三星堆遗址的保护和研究,就已经在采用‘实验室考古’的思想和方法了。”
“实验室考古”的概念,相对来说比较新颖。对此,官方的定义是,“指考古专家与文物保护专家相互协作,运用多种科技手段在室内开展古代文化遗存的发掘清理,根据相关检测分析结果及时实施文物保护,通过对相关遗迹遗物的现场观察、分析、实验,探索古代人类活动及科学技术等问题的考古活动”。
在工作时,重点是发掘清理、检测分析、保护处理、研究复原。
做一项重大决定,总是需要反复思考和论证的,匡有为心里虽已有了倾向性,但他也没有直接拍板,而是让参会人员再加考虑,三天之后再开第二次会议。
回研究所的路上,郭超仁一边开车,一边问王逸少,匡局长对哪种方案更为支持。
王逸少想了想,才说:“我看匡局说起三星堆的‘实验室考古’,眼睛里都放光了。想来……”
他沉默了一下,话锋一转:“去你二师公那儿!”
郭超仁也不多问,重新点了点导航,车开到下一个路口,就往左拐弯了。
为免突兀,王逸少也马上给赵函数打了电话。
电话开着免提,电话那头,赵函数表示自己有时间,并叮嘱王逸少、郭超仁啥也别买,家里吃的东西很多。
但郭超仁停车时,还是跟王逸少说:“礼多人不怪,师父,我去买点牛奶、水果吧。”
在赵函数家楼下,就有一个连锁超市。
“你倒挺懂事的,”王逸少很欣慰,“车位不多,你先把车停好,我去买!”
师父既如此说,郭超仁也不跟他争。
几分钟后,师徒俩提着牛奶、水果,进了赵函数家。钟小梅忙把牛奶、水果接下,冲沙发上的赵函数说:“爷爷,赵叔、超仁哥提了火龙果,我加个菜好不好?”
“嘿,这俩人……说了不买东西的!”赵函数起身走过来,看看师徒俩,又看看钟小梅,“行吧,你要做什么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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