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觉的时候,我和常先生都有了被子,是死去的兄弟给我们留下的。
第二天一大早,那三个厨子给我们送来了馒头咸菜,还有两桶鸡汤,杨排长扯了一根鸡腿塞到我手里说:这是奖励你的!
鬼子又开始进攻了,不过不是我们这边方向,而是兄弟连队的阵地接连遭受鬼子的进攻。我们这边一颗炮弹都没落下。
负责进攻我们这边阵地的鬼子估计昨天晚上活下来的不多了。
我们趴在战壕里看着左右两边的热闹,还不忘打屁开玩笑。
常先生的心情好了很多,说我们这是在隔岸观火。
我们左边是一营的阵地,距离我们大概有一里地,他们阵地对面的鬼子三个一组,交替掩护进攻,鬼子那种掷弹筒打的特别准,都能直接把手榴弹扔进那一营的战壕里。
杨排长一拍地面,大叫起来:糟了糟了!一营怕是遭不住了!准备支援,打鬼子的侧翼。
我扛着机枪跑在最前面,常先生临时担任我的副射手,背着弹药箱跟在我屁股后面,累的他呼哧带喘。
我连续几个短点射,打光了一梭子子弹,眼瞅着半里地外的两个鬼子倒在我的枪口下,我现在已经抓住使用机枪的技巧了,我知道子弹不是直着飞出去的,是一边飞一边往下落,而且射程超过半里地的话,子弹还是往左边偏一点,要想打着人,枪口必须抬高一点,向右边偏一点点。距离远的话,机枪的作用就是火力压制,让敌人抬不起头。
我们派出了40人增援一营,一顿忙活,又打死了十几个鬼子,保住了一营的阵地。
一营的情况比我们好不到哪里去,人伤亡了一大半,还能打几枪的几乎人人挂彩。
一营长的左眼被炮弹崩瞎了,简单的用绷带扎住了,斜躺在战壕里有气无力的对杨排长说:兄弟,多谢了。
杨排长摆手说:说那些干啥,都袍哥人家!
二里地外的三营阵地响起来炮声,日本人的炮弹跟下雨一样落在三营阵地上,炮声还没停,日本人乌泱泱的冲上了三营的阵地,我们营阵地上剩下的40多人想去增援已经来不及了,他们扛着枪一起向一营阵地跑过来。
杨排长站起来又开始大声叫唤:构筑阵地,防御!防御!
一营长放下望远镜,拉着杨排长的裤子说道:没用的,外围阵地全丢了!向团部集合,准备打巷战。
刚才被我们打退的鬼子又开始集结,刚占领三营阵地的那波鬼子扭头朝着我们这个方向奔来。
没受伤的背着重伤的,轻伤的相互搀扶,狼狈不堪的向城门方向跑去。
城门已经被炸得面目全非,墙上都是枪眼,有几处城墙也被炸塌了。城门口堆着一堆碎砖头,我们的排头兵刚爬上砖头堆,里面就有机枪响了,排头兵大喊:自己人!自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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