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鬼子拼刺刀的本事真不是盖的,一看那架势就是从小就练习的。

北城门边的一排沙袋附近,几十个中国军人挥舞着大刀跟差不多人数的鬼子对砍,浓烟遮挡住了月光,只能靠着火的房子照亮。

眼瞅着扛大刀的要撑不住了,已经有将近一半的人被刺刀攮倒了,躺在地上直打滚。

我当时脑子充血,扛着大刀就跳出去了,后面的三十多个兄弟大喊大叫着跟我一起冲过去,我当时不明白他们大叫个啥劲,我是咬着牙不出声的,师父说过,双方对战的时候不能泄气,一张嘴大叫,气就泄了,撑不住几个回合人就会没劲了。

对砍的时候要气沉丹田,千万不能慌神,一刀下去最多只能用七分力气,不然容易落空收不回来,大刀这种武器别看比枪刺短,但是好在灵活,适合防守。我发现对付日本人的刺刀最简单的方法就是他的刺刀扎过来的时候,用刀背一磕,然后横刀一抹对方脖子,鬼子根本就反应不过来,他们个子小,枪又长。

我后面的那些家伙学得挺快,可能是抽了大烟的原因,他们一点都不怕,愣愣地就往上扑。

看我们的支援到了,日本人也知道不是对手,扔下几十个死人,扶着几个伤兵往城外退,边退边交替开枪掩护,

还别说,人家这种撤退方法真好用,我们根本没法掩杀,哪里像前几天川军撤退的时候,丢下上顾头不顾腚地到处乱跑,让人家在背后开枪,一枪一个。

我记不得自己砍死了几个鬼子,反正等我的那口气泄了的时候,一下子软啪啪地倒在地上。

杨娃子和常先生跑过来扶起来我,浑身检查一遍,然后每人踢我一脚,骂我说:瓜娃子,老子还以为你娃挂彩了呢!

大家忙着抢救伤员,我记得有一个西北军的肚子被刺刀给割开了,肠子都掉出来了,自己双手扒拉着又给塞肚子里去了,愣是没叫一声,真有种!

割猪蛋的军医也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一个医药箱,拿出纱布把那人肚子的肠子擦了一下,让三个人按住他的身体,硬把肚皮给缝起来了,那家伙愣是疼昏过去的。

好几个受伤的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就不动弹了,伤了内脏,死了。

血水已经把地上的石板路浇透了,顺着石头缝流进泥土里,到处都是血腥味,呛脑子。棉鞋早就被血给泡透了,冰凉冰凉的。

除了抢救伤员的,其他人在陈参谋长的指挥下重新布置防御阵地,这家伙虽然讨厌,布置阵地还是有两下子的,哪里布置机枪火力点,哪里当指挥所,人家门清。

沙袋堆成散兵掩体,把烂木头横七竖八你扔在鬼子进攻的路上,他不让大家扎堆,分散在各个射击位上,距离拉得很大,按照他的说法,要形成交叉火力,可以相互支援,又不至于被鬼子的大炮一锅端了。

于是,屋顶,墙头,狗洞都有人猫着,两百多人散布在北门城墙的各个角落,用他的话说,要坚持活着,只要活着,台儿庄就没丢,要死死缠住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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