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老太没有见识过这种血流如注的“血人”,也慌了神。

儿媳妇肯定得了不治之症了,不然怎么可能血流不止?

一个人身上能有多少血?流完不就死了么?

田二嫂一看最有主见的婆婆都没有办法了,嚎啕大哭:“完了完了,我要死啦!

“娘啊,您一定不能让天禄续弦啊,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我的长喜以后怎么办啊?

“娘啊,您一定要帮我照顾长喜长大成人啊......”

长喜一看田二嫂满脸鲜血,又说这些话,吓得哇哇大哭。

别的孩子也跟着哭起来。

“弟妹啊,啥也别担心啊,有我呢。”

田大嫂这么讲,也是以为田二嫂没治啦。

还是长平反应过来,赶紧朝田老大跑去:“爹,我老婶儿大出血啦,要死啦!”

田老二一听,吓得瘫坐在地上。

他不由悲从中来,嚎啕大哭。

“喜她娘,你死不得啊,你不能死啊,你死了我们爷儿俩怎么办啊......”

田老大正在往回跑,看见老二突然坐在了地上,一时不知道该往哪边走。

他着急回家看弟妹啥情况,又怕弟妹不行了,应该带老二回去见最后一眼。

最后他对长平道:“你去扶老叔赶紧回来,我先回去看老婶儿。”

他觉得救命要紧。

长平哪里扶得动老叔?

田老二本来也想起来回去看媳妇,身上却像一滩烂泥似的动弹不得。

他坐在地上边捶地边哭,声音大得跟鬼哭狼嚎似的。

“谁要死了?我、我是大夫,我去瞧——瞧——。”

他旁边不远处,躺着的一个人,此时摇摇晃晃要起来。

田老二大哭不止,根本没有听到。

长平听到了。

他摇着田老二:“老叔,别哭了,那儿有一个大夫!”

“大夫!哪儿有大夫?哪儿有大夫?”田老二一听有大夫,浑身跟打了鸡血一样,一跃而起。

长平把田老二领到大夫面前。

大夫又躺在了地上,手微微地扬了扬:“我——是——”

已经饿得奄奄一息了。

田老二赶紧把他背在背上,三步并着两步回到驻地。

“快,把吃的喝的拿来。”他人还没有到,声音先到了。

田大嫂赶紧拿过来几个苞米饼子,一碗水。

“好你个田老二,我都快死了,你还在救别人。”

田二嫂骂起人来,底气十足,一点都不像垂死之人。

“他是大夫。”

长平替老叔解释道。

一听大夫来了,大家瞬间就燃起了希望。

只是这个大夫,吃起来狼吞虎咽,没完没了。

这么一会儿,三个苞米饼子下肚了,一口水都还没有喝。

“水——水——”

大夫差点噎得背过气去。

田大嫂赶紧把水喂给他:“不急不急,慢慢喝。”

吃饱了,喝足了,大夫却躺在了地上,闭目养神起来。

田二嫂的鼻血还在不停地流,大家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找的啥大夫啊?不是来骗吃骗喝的吧?”

田老大焦急地问。

“快扶我起来。”

大夫应该是听到了。

“大夫,求求您快帮我看看,我儿媳妇是怎么了?”

田老太双手合十,不停给大夫作揖。

大夫起来定了定神,开始看病。

他看到田二嫂满脸潮红,嘴角起泡,牙龈红肿,问:“你最近是不是吃补品了?”

“大夫,逃荒路上,哪来补品啊。”

田老二不高兴了。

他也以为这应该是个冒牌大夫,一进来就大吃大喝不说,现在又开始胡说八道。

“她这个症状,明显就是大补过头,上火的症状啊。这就奇怪了。”

“大夫,您给把把脉,看到底是什么病呢?”

田老太看大夫有了些力气,恳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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