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小余看着门可罗雀的店铺不禁又叹口气,引得店里年纪大的管事笑话。小余也不在意,他跟要到养老年纪的张叔不一样,正是年轻又穷困的时候,再没点紧迫感日后的生活还有什么指望?可惜他只是个伙计,心再高,也没法扛着铺子往上飞。
平心而论,金织阁的生意不算多差,毕竟在这京城开了近十年,客源稳定,在老客户中也有口碑,每个月怎么也有些营收。但一个开在平民聚集区域的成衣铺子,本来就不会出现客如流水来的场面,就算是天子脚下的平民,一年又能买几身新衣服呢?
可小余并不这么想,铺子里的东西很不错,虽然不能和锦绣坊那样为贵人服务的铺子相比,但在同等价位是京城独一份的精致秀美,若是能在定价和销售上多下些功夫、在有能力消费的人群中打出名头,定能让生意再上几个台阶,可偏偏铺子主人对这里毫不上心,别说改进,就连维护已有的客户都不在乎。
“张掌柜,这个季度的账册已经送给东家了吧?您跟东家提了吗?让他得空来看一眼,我们也好有机会招待招待呀。”
小余看着从后面走出来、一脸泰然的掌柜的,实在没忍住多嘴。
“你小子现在心挺大呀,贵人的行程都得你来安排啦?”张鸣柳嗤笑一声,“就咱们这样,也敢说招待贵人?别到时上蹿下跳惹着贵人,落个没下场。”
“话不能这么说,东家开着这铺子,必然也是希望铺子能多多赚钱的,咱们也都是盼着铺子更好。您看那些小姑娘小媳妇们看咱们衣服眼都放光,只要细分调整下定价、再宣传宣传,日进斗金也不远啊!”
张掌柜眼神一顿,看向小余认真的脸,神色话语却还是不当回事的调侃。
“日进斗金?真亏你说得出口,你这就是想当然,生意哪有那么简单的。”
“怎么是想当然!掌柜的,我来这也近两年了,该看的该学的都放在心上。我看那些人那么喜欢咱的衣服,可又不买,就把全京城大大小小的成衣铺子几乎都走了个遍。咱的东西真是数一数二,新上的风格都是最流行的,除了用料用工不一样,有的就连锦绣坊都不一定比得过,只是定价与铺子位置不合才不好卖,但凡东家能来看看,调整一二,必定...”
小余说得激动,没注意张鸣柳看着自己若有所思的神色。
“别必定了,”张鸣柳打断小余,“踏实做你的活吧,这都不是该你操心的事。”
小余再不甘,也不能争下去,没想到掌柜的边往后边走边说。
“这个月的工钱晚了几日,你也不要急,两日后下工了来我这里取。”
可是工钱掌柜的昨天就给了。
小余知道这是掌柜的有话要单独跟自己说了,只是不知道是福是祸。
“你月钱晚了?着不着急用钱?我记得你自己养着一对弟妹,要是需要用钱就跟我说。”
张叔颇好心地主动说。
“没事儿,几天而已,还是多谢张叔了。”
两天后下工,小余走进掌柜的房间,本以为掌柜的要说话,没想到他只给了自己一张纸条,然后状似不经意地说了句。
“南和巷的陈记最近出了新点心,你可以去给妹妹买点尝尝。”
他面对着陈记,看看纸条上写的‘左三户敲一下’。依言上前敲门,心里忍不住忐忑,自己一个小伙计,不过多说了两句铺子的生意,怎么还弄了这样一出,也不知是谁想见他。
门被一个很高很壮的护卫打开,投下的阴影让他没忍住咽了口口水,然后跟着小厮走了进去。小院不大,装饰不过平常,但那小厮看起来都比不少公子贵气,主人家肯定也不会是普通人。
果然不是普通人。余良不愿意承认自己看男人看呆了,但又觉得对面前人也是应该的。
不是单纯的五官精致,而是华美中带着坚毅,又被温润的表情覆盖,和自身贵气融合成一种不压人但十分出众的观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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