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您曾说只要张良进城伏法,您就会释放所有前韩之人,为何现在张良已然在此,您却违背诺言?”

“难道皇家所谓的金口玉言,不过是个笑话不成?”

张良最后一句话,语气中充满愤慨。

赢烨面色淡然,没有直接回答张良的问题,而是看向真刚,笑着问:“今日可有人看见张良入城认罪?”

真刚咧嘴一笑,毫不犹豫地摇头:“殿下,今日卑职值守皇宫,并未得见张良身影。”

随后他又看向负责押送众人的罗网部下:“你们可曾见过张良?”

众人齐刷刷拱手:“回公子,今日并未见到张良!”

听到众人的回应,赢烨满意地点点头,继而将视线转向张良,轻蔑一笑:“你可听见了?今日你并未踏入咸阳一步,何来我违背诺言之说?”

这句话让张良哑口无言,他万万没想到,当今皇子骨子里竟也藏着一股无赖气质,而且还能如此理直气壮。

此时,他只后悔自己进城之时为何没有召集全城百姓围观,以至于造成今日这般局面。

真是失策!

他脸色不断变幻,内心羞愤交加,咬牙切齿地挤出两个字:“暴君!”

赢烨对此毫不在意,摆了摆手:“暴君又如何?”

“我不杀你韩国遗民,天下人就不会认为我是暴君了吗?杀了你们,我的名声还能坏到哪里去?”

说到这里,赢烨语调一顿,嘴角扬,露出一抹讥讽的笑容,冷冷地道:

赢烨边说边再次出击,同时施展了一记正蹬腿,看到被一脚踹飞的张良,他在心中暗自感叹,那些年军训里学的军体拳,今日终于派了用场。

随后,趁张良尚未回过神来,赢烨便骑在了他身,一通疾风骤雨般的攻击猛烈落下。

他深知乘胜追击的道理,此刻不痛打落水狗,更待何时!

古人个个身怀绝技,这一点赢烨心知肚明,尤其是在战国末至秦初的乱世,每个人都或多或少掌握一些保命技能。

张良自然也不例外,不然他怎么可能单枪匹马闯到咸阳。

因此,在张良还处在懵懂状态时,给他一顿教训才是策。

同时,赢烨口中也未曾停止对他的教诲。

“你这自私自利、一心追求名声、不忠不孝、忘恩负义、不知回报的小人!”

“简直是罪该万死,今天若我不好好教训你这个混蛋,难解我心头之恨!”

此刻,一直被压制的张良听着这些话,突然清醒过来,他用力举起手,阻止了赢烨的连环攻击,大声喝止道。

“停!”

努力睁开肿胀得只能露出一道细缝的眼睛,张良直盯着赢烨,愤怒地质问道:

“公子,你所说拳头大即真理,这点我并无异议,毕竟我张良本就无权无势!”

“但关于后面的不忠不孝、一心扬名、自私自利、忘恩负义,能否请你给我解释清楚?”

与此同时,张良紧握起了拳头,刚才他忍气吞声,一是畏惧权势,二是赢烨的话确实有几分道理。

若他有权有势,此刻就不会独自前来认罪求饶,而是率领军马,直捣咸阳城门。

然而,后面赢烨的指责让他深感刺痛,他认为这完全是胡诌,他要听听赢烨如何辩解。

若辩解不出个所以然,就算今日丧命,他也要反击回去,既然生死都不怕,又何惧与你较量一番?

听罢,赢烨扫了一眼张良紧握的拳头,悠然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衫,回到座位端起茶杯轻抿一口,淡然说道:

“既然你要探讨道义,那我就给你好好讲讲!”

张良强忍着脸颊的疼痛坐回原位,侧耳倾听,目光却在赢烨身不断游移,此刻他怒火中烧,决心若是赢烨说不出个一二三,即便今日面临杀头风险,也要反戈一击。

对于张良的神色变化,赢烨仿佛视而不见,放下茶杯,凝视着张良厉声道:

“说你不忠不孝,你可承认?”

张良挺胸抬头,正义凛然:“我不承认!”

赢烨冷哼一声,视线转向红莲公主,声音变得低沉:“你身为韩国旧臣,首要职责便是效忠皇室,尽管韩国已亡,但韩皇族并未绝嗣,作为皇子,你应该首先为皇族考虑周全!”

“然而你却置红莲公主安危于不顾,策划并实施了对皇驾的刺杀行动,此等罪行,你当明白其严重性吧?”

张良正要回应,却被赢烨抢先一步接话:“这样的行为一旦败露,必然是株连九族,而这牵连之人会是谁?自然是你的家人。皇族成员能免罪吗?当然不能,谁能保证不是皇族授意?”

“因此,你的所作所为实际将你的家人和红莲公主置于刀斧之下,试问,这难道不算不忠不孝之举?”

面对赢烨这一番自问自答及庄重无比的语气,张良顿时陷入困惑。

这些话乍一听似乎言之有理,却又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好像真的有点不忠不孝

见张良陷入迷茫,赢烨心中窃喜,聪明人的弱点往往在于太过聪明,容易陷入自我纠结,只要设下逻辑圈套,就不信他不认同自己的观点。

接着他乘胜追击,进一步发问:

“称你自私自利、一心扬名,你自己扪心自问,是否渴望成就一番伟业,是否梦想站在世界的巅峰,让天下人都知晓你的名字?”

张良毫不犹豫地点点头,这是每个读书人的理想抱负啊。

而赢烨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接着说:“那么,你为了实现自己的伟大抱负,才去刺杀皇驾,是不是?”

张良再度点头,他刺杀始皇车驾的目的,就是想令大秦陷入混乱,然后在乱世之中东山再起,重建韩国,实现霸业。

直到最后,赢烨加重了语气,满含威压地指出:

“如此看来,你为了个人名誉而不顾家人性命以及红莲公主安危,行刺皇驾,岂不是典型的自私自利、一心扬名之举?”

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砸在张良心头,让他哑口无言,彻底懵住了。

此刻,他真的有些动摇了。

越听赢烨的剖析,他越觉得自己行事无情无义,犹如一个冷漠寡恩的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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