逗留了几日,一行人赶往下一个郡。

这一路上,沈姚话少得可怜,哪怕是没人的城外,哪怕越往东走越暖和,也不会主动打开他那侧的窗户,始终都关得严严实实。

进入济北郡时,主城道被堵得水泄不通,举目望去,人山人海。

转角处一间客栈二楼,一位衣着不凡的男子倚栏靠坐,大口嚼肉,吃下一碗酒,随意用袖子擦了擦,期间目光一直盯着御驾,口中含糊不请道,“大丈夫当如此!”

同桌而坐的男子顿生警惕,他环顾四周,伸手去拽,“你喝多了,快随我回府。”

“大丈夫不拘小节,实话实说,这样的话要是不能畅所欲言,那就太小气了……我可是羡慕得很……”

“你……”男子有些不悦,正巧楼梯上有脚步声传来,待见是熟悉的面孔,他松了口气,“时候不早了,他喝醉了。”

两人不多言,一左一右架着就走了。

马车里的沈姚冥冥中似有所感,车窗开了道缝,视线的尽头,却只剩空桌……

太阳快落山时,一富家大院正门口,奴仆正急得来回踱步。

远远瞅见三人身影,慌忙迎了上去 ,搭手搀扶,“您怎么又喝多了?”

摇摇晃晃到了前院,饭厅内碗筷都摆放齐整,正是用饭的时间。

醉酒的男子甩开左右,轻车熟路,扑过去,捞了一杯热汤便灌,许是上过多次当,生气地其掷出,嘴里呸了几声,不满道,“这寡淡的东西有什么好喝的?拿酒来!”

这样的场面每隔几天就上演一次,席间一妇人脸上挂笑,起身拿出提前准备好的解酒汤,劝说道,“三弟,回家了就别喝了,实在伤身。”

醉酒男子贴脸凑近,像是才认出眼前人,调侃道,“这不大嫂吗?听着声音温顺,不像从前敲碗敲盆那样子,我还以为是那皇家贵女……”

妇人恼怒,却只能强忍着,笑得比哭还难看。

“刘季!你整日就知道饮酒玩乐,从前读那几年书都到哪去了?在这犬吠什么?她可是你大嫂!”一老者怒骂道,气得浑身哆嗦,长子早逝,留下这孤儿寡母的,日子不好过。

刘季偃旗息鼓,好似真醉得彻底,瘫靠在旁人身上,没了动静。

“卢绾,你与季儿一同长大,他从小顽皮好动,到了这博阳,还是流里流气、浑浑噩噩的,你可千万别和他学坏了。”刘煓念叨来念叨去,总是这么一句。

卢绾扶着刘季,尴尬地直点头,刚把人弄到房间。

手上一轻,这醉鬼就‘活了’,一个转身倒在榻上,“你们把我送回来做什么?又不是没钱住不起客栈,还是……再买座宅子方便……”

“我最后再说一遍,没有钱,那些都花完了。”

男子严厉的语气让刘季酒醒了大半,他也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立刻端坐起身,诚恳致歉,“是我胡言乱语了,多亏有萧何你提点。”

另一边,从前的行宫修缮一番,还是可以住人的。

“马车久坐乏累,我出去转转……”

嬴政没有反对,只是让人去准备了衣裳,跟着沈姚来到最热闹的街道,两人皆是最简单不过的服饰。

往来行人摩肩接踵,各地百货奇珍汇聚此地,好似两年前的战争对这里没有任何影响。

沈姚倒是没料到这个时辰人还这么多,他直接打起退堂鼓,“我们……”

突然,嬴政的手臂拦在前面,沈姚愣了一下,低头才看见不知从哪儿冒出几个卖花的女孩,“好心的客人,买几朵花吧?”

“我们这里特有的,可香了!”

几个女孩卖力地推销着篮子里的几束花,颜色并不鲜艳,有点蔫的淡黄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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