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芸娘正准备出府时,才知道宋文简的院子里死了人。

消息是院子里的小丫鬟带回来的,秋月胆小,听了后脸都白了,还是孙嬷嬷淡定一些来传话。

“说是三爷身边伺候的山石,夜里喝了酒,不小心掉井里淹死了。”孙嬷嬷说完,忍不住打个寒颤,“昨晚看他还挺精神,谁能想到,这就没了。”

江芸娘也很意外,不过她前世没关注过宋文简院子里的事,不清楚上辈子的山石是不是昨晚死的。

但从山石对宋文简的态度来看,想来不是个好的,江芸娘对此倒是没什么感觉,“他一个小厮,夜里还喝酒,胆子倒是大。”

“谁说不是,忒没规矩了。”孙嬷嬷道,“昨日他说三爷的不好,老奴就觉得他太放肆一些。不过人都死了,咱们也不好再多说他了。听说二太太亲自去了一趟,也不知道怎么处理。”

秋月缓过来一些,接话道,“还能怎么处理,无非是拿些银钱给他家里人。山石自己摔进井里,又不是旁人推他下去。不过我打听到一些事,他们说三爷是二老爷一个通房生的,那个通房自小和二老爷一起长大,和二老爷有些感情。就是命不太好,生下三爷后,撒手人寰了。”

孙嬷嬷叹气道,“要是当娘的还在,也不至于让儿子成这样。宋府里的人都说二太太好,我看啊,她也不见得是个心好的。”

两个人一边说,一边准备出门的东西,收拾妥当后,也聊得差不多了。

江芸娘带着他们走出屋子,瞧见几个丫鬟捧着东西往后院去,秋月叫住问了一句,得知是二爷给江白柔准备的,秋月当即皱了眉,“二奶奶,您说老太爷怎么会答应让那贱人进门?”

这事,江芸娘暂且也不知道。

昨儿夜里她歇下后,宋文翎才带着江白柔回春熙苑,她刚醒来,秋月便来抱不平,说老太爷真是糊涂了。

江芸娘倒是不觉得老太爷糊涂了,重生后,她咂摸出更多的事。

若是老太爷真的不看重大房,又如何会让张氏管家?

宋清柏本事一般,这么多年也没什么功绩,不过是靠家世和银钱才有今日的官职。尽管如此,还是被二房的宋清杨压了过去。要是管家的事再落到徐氏手里,那大房不管是对内对外,都不如二房。

不论老太爷出于什么心思,他能这样安排,说明大房在他心里多少有些位置。

既然老太爷已经答应让江白柔进门,那就看着吧,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出了宋府后,江芸娘去了城南的一家酒馆,买了三斤的高粱酒,又要了十斤烧酒。刚从酒馆出来,就看到一个地痞拽着一个老叟。

“你个老不死的,还说不是你偷了我的钱?那我的钱袋怎么会在你这里?”男人身高八尺,膀大腰圆,巴掌比江芸娘的脸还大,边上的人都不敢靠近。

“我说你这人怎么不讲理呢?”老叟被提着衣领,却还是坚持自己没偷,“这明明是我的钱袋,你怎么好意思说是你的?”

“我说是我的就是我的,你是不是找打!”男人举起拳头,眼看就要打下去,江芸娘出声制止了。

边上的店小二赶忙小声提醒,“我说小娘子,你可别多管闲事,这人叫王壮,是我们这一带出了名的二流子,谁要是惹上了,都要被他找麻烦。你一个小娘子,还是别惹是非。”

江芸娘淡淡笑了下,不过她带着面纱,旁人看不到她的脸,她还是继续道,“你们只要说出钱袋里有多少钱,如果能对上,不就证明谁没说谎。至于撒谎的人,叫官差来带走,总是要吃几天牢饭的。”

围观的人里,见一个小娘子都开了口,有几个男人也附和说了是。

那老叟立马大声道,“我这钱袋里共有三十六个铜板,一两碎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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