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很小的时候蒋昊闲曾经不仅一次的幻想过如果自己是一只无忧无虑的小鸟该多好,不用受家庭的限制,不用受社会的约束,更不用管道德的眼光。

直到那天他看到一只自由的鸟被猎人从天空击下,他才明白这世界上没有任何的自由,所有人都被无形的丝线掌控着,现在的自由都有命定的后果。

相比起这个世界的大部分人蒋昊闲无疑是最幸运的那一批人,他的祖辈在多年前就凭借极为优秀的经商眼光一眼相中了东城区的商业价值,在东城区尚不繁华的时候对东城区进行了相当大的投资,事后的结果也证明他的选择是正确的。

随后漫长的时间里蒋昊闲的家庭一直是整个东城区最大的世家,他们经营着东城区几乎所有的娱乐业,无论是合法的非法的。

但是时间不可能一直眷顾着一个家庭,在蒋昊闲的祖辈之后蒋昊闲的家族再也没有出过任何一位拥有那位祖辈一般天才头脑的人物,越来越多的人都只是平凡之人。

平凡之人又该如何才能守住这庞大的资产。

焦虑,对未来的担忧充斥在每一个人的心中。

在那段时间里,蒋昊闲出生了,那是一个天才,一个惊艳绝伦之人,他的眼光超过了祖辈,他的能力更是世间难得。

这是整个家族一改颓势的唯一希望,他们把自己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一个不过十余岁的孩子身上,也不在乎这个孩子是否愿意接受这些。

事实上蒋昊闲并不愿意接受这样的责任,更不喜欢那些繁琐的规则,从他出生的那一刻起他耳边的声音就没有消失过。

“我们家族就看你了,你是家族唯一的希望。”

“你是家族的一份子,你理应为家族做出这些贡献。”

这些话语化作漫天飞舞的锁链,套在蒋昊闲的四肢与脖颈;化作狰狞的牢笼,将蒋昊闲的自由束缚在一个狭小的区间。

他说的每一句话都要被精细规划,他做的每一个动作都要严密的筹划,他的衣领必须贴近皮肤,他的脸上必须有着不落太阳的般的温和。

蒋昊闲代表的是整个家族数十年的等待,代表的一代代人向着更高的渴求。

但蒋昊闲唯独没有代表自己。

他幼年时最羡慕的就是那些在天上飞翔的小鸟,他们看起来永远都是那么的无拘无束,他们生活在天空,翱翔于风里。

但随着年龄的增长蒋昊闲逐渐发现小鸟似乎也并不自由,就像自己被家族所困一样,小鸟被自然所困,他们也需要随着季节迁徙,也需要为了食物奔波。

他们之所以生活在天空是因为大地有无数的枪口正直直的对着他们。

他们也从来都不自由,或者说这个世界上从来都不存在所谓自由,那些标榜着的自由都不过是沾着血的丝线,一圈一圈套在你的身上,让你心安理得的接受你现在被拘泥的一切。

想明白这些后蒋昊闲也就不再挣扎,他那天所看见坠落的小鸟同样也和他的灵魂一起坠落。

蒋昊闲不再拒绝任何的宴请,不再展露任何的情绪,不再思考,不再怀疑。

他现在只是一个提着线的木偶,将所有的自由都藏在看不见的心里,被人操演,任人摆布。

或许这会是蒋昊闲一生的结局,成为家族的武器,在无悲无喜中带领家族走到更遥远的大地上去。

但在那一场与平时没有任何区别的宴会上蒋昊闲被改变了。

他按照着父辈的要求做着合乎礼仪的要求,与一些他熟悉但不喜的人物一起陪着笑,但不知是什么原因他眼光的余角瞥到了一抹于这里格格不入的身影。

他藏在大厅的阴影里,穿着破旧但干净的衣服,手上拿着这里的甜品一个人自顾自的吃着,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十分的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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