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柱子迈开大长腿,大车轮的铜箍在巷子石板上摩擦出火花,麻二仿佛在海浪里翻转,中午吃的牛肉面要呕出来了。
大柱子奔跑得滋哇乱叫,诞王紧张地抓着麻二帽子,扯住了里面头皮,麻二的脑浆疼得要破壳而出。
王爷这是练了九阴白骨爪。
道路坑坑洼洼,麻二的嘴被诞王膝盖撞的流血,诞王也觉得膝盖被什么啃了,又把麻二脑袋往下按,用膝盖顶着麻二脑门。
麻二跪在轮椅踏板上,脚趿拉地上,鞋子早已被磨飞了,只能努力把脚翘起来,撅着屁股,双手扶着椅子两个腿,脑袋被王爷膝盖咣咣撞着。
麻二看到漫天金星,听到神佛唱音,整个人像个碎裂的陶俑,拼不起来的那种。
王爷也感觉麻二要不行了,用膝盖夹住他的脑袋,麻二脑袋随着起伏的道路,像个勤奋的啄木鸟,用脑门一下一下撞着椅子沿。
麻二恍惚间溺水一般,要挣扎,要活命,要抬头抵抗命运的安排,双手撑着扶手要跪起来。
诞王看他一点不省心,逃命呐,还乱动,膝盖死死夹住他脑袋,双手摁着肩膀向后推。
漫长的眩晕后,麻二的世界被撞的上下左右颠倒,轮椅散架,轮子滚走一个,剩下一个歪歪支撑着椅子,王爷整个人趴在王府门口石狮子上。
麻二僵硬的身体保持刚才的动作,脑袋顶着墙壁跪着,抬着脚,撅着腚,双臂伸展。
诞王顺着石狮子滑了下来,鼻血流到嘴巴,伸手抹了下,正好看见麻二摆姿势,嘿嘿笑道:“麻二,你这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有青城派的特色,你特娘的真是个人才。”
王府里冲出一群人,乱轰轰的像一群苍蝇。
发生了什么事?
王爷流鼻血,轮椅散架了,麻二撅腚跪着面壁,大柱子趴地上吃东西。
吃东西?大柱子有没有心,王爷都受伤了。
上前几个人架起王爷拥簇着朝府里走,大喊找府医。大柱子从地上爬起来,拎起轮椅去找另一个轮子,其他人捡拾散落地上的礼盒。
只有麻二还在撅着腚面壁,没人理,也没人问。
大柱子背着等身高的包袱,两只手拿着轮椅分解的架子,在府门看到尘烟滚滚回府的王妃马车。
呼啦啦车上下来一群莺莺燕燕,王妃看到大柱子满身的礼盒,嘴角露出满意微笑,趾高气昂地迈步进门。
周嬷嬷拢了拢头发,嫌弃看了眼大柱子仓鼠一样的嘴巴,也趾高气昂跟随王妃进门。
春蝉挥手,让几个满脸横肉的粗使婆子押着人跟上,昂着头快步,紧跟王妃进门,
看门小厮只看到一群骄傲的大鹅,雄赳赳气昂昂,披挂一身胜利昂首挺胸归来。
大柱子也挺了挺胸膛,今天救了王爷,自己可是大功臣。
明天当亲随,后天请主子指了王妃屋里的丫头给自己,今年结婚,明年生大胖小子,事业爱情双丰收,从此走上人生巅峰。
小厮看到大柱子仰着头,像只沉思的野猪,一阵牙疼。今天出门的都什么毛病,脖子都落枕了。
骄傲的大鹅们进了后院,一解散就嘎嘎乱叫,不是,叽叽喳喳,生机蔓延,抵消了王府的颓败。
梨花插空问:“春蝉姐,麻二跪在那面壁干嘛?”
春蝉挑了挑眉毛,“犯了错,被王爷惩罚。”
“那怎么还跪在外面,多......难看啊!”想到麻二撅屁股的不雅姿势,梨花觉得眼睛脏了。
一路上已经有人汇报,王爷鼻子流血,想到散架的轮椅,春蝉恨恨咬牙。
“活该,那只愚蠢的土拨鼠弄坏了王爷的轮椅。”
麻二: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到了晚上掌灯摆膳的时候,王爷鼻孔插着两团纸,嘶嘶哈哈揉着眼角的淤青,无奈看着张氏。
张氏一身大红,骄傲地昂着头,眼睛里都是得意的笑。
“你今天干嘛去了?”
“你今天干啥了?”
两个人同时开口,彼时沉默了一下。
“我上街了。”
“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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