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二顺着熟悉的石径往前院书房走去,胸口气懑塞得呼吸不畅,无处发泄,捶打着胸口无法疏解,沿途的花木被他当作大柱子抽了无数耳光。
王爷书房门窗紧闭,烛光衬着影子在窗纸上长长短短。麻二下意识揉了揉鼻子,王爷最近喜怒无常,自己鼻子早晚要被门窗撞烂。
站在门口小声呼喊:“王爷,我是麻二,前来伺候。”
“麻二.....哈哈哈”王爷爽朗地笑着,“滚进来吧,狗奴才。”
麻二轻手轻脚进房,回身关好门,看到王爷坐在摇椅上,头发披散垂在头枕外,眉色带着喜悦,有种缱绻的美。
手里拿着一个冰碗,一口一口舀着吃,厚厚的牛奶上有草莓、桔瓣、蜜瓜片和花生、瓜子、核桃仁。
麻二跪下磕头,巴结着:“感谢王爷救命之恩,还给奴才找了大夫救命,小的好了,前来王爷处听喝。”
王爷摆了摆手,咽下嘴里的冰,嘶了一声,“头疼。”
头疼?麻二惶恐不安,王爷这是嫌弃自己了。
“这口冰啊,把我三叉神经冻到了,冰比奶还多,要找个好厨子。”
合着没和我说话,麻二觉得自己真是自我感觉良好,王爷这人就是想一出是一出,哪句话指不定是自言自语还是对你说。
“莫谢我,都是王妃安排人救治你的,你明天去磕几个头。”说完又自己晃起摇椅,哼哼唧唧吃着冰碗。
麻二跪在地上,王爷又神游了,自己走还是跪?
“对了,你过来,我有话问你。”王爷想到什么,招呼麻二上前。
等麻二弯腰一脸憨样,王爷左右看看,婴儿肥的脸透着憨厚,两个酒窝还挺有喜感,就是门牙太大了。
麻二被王爷目光打量的不知所措,王爷这是秋后算账,自己逃亡一路确实太丢人了。结结巴巴道:“王......王爷,小的......被人踹倒了,没来得及反应就......”
“你怎么调戏春蝉的?”
麻二:一脑子问号。
“你小子可以啊,王妃身边一等贴身陪嫁大丫鬟都敢调戏,王爷我这么久都不敢调戏王妃,你怎么敢的呢?”王爷这语气怎么透着儿子找到媳妇的喜悦呢,这骄傲劲儿那么幸灾乐祸。
麻二抿了抿嘴唇,这话怎么接,还是老实说:“王爷,小的做噩梦了,醒来就被春蝉打,等着要追出去解释,春蝉就把我踩倒了,那群蘑菇,不是,那群人就说我调戏春蝉,奴才冤枉啊。”
麻二最后一句拔高了调子,梦到王妃的事可不敢说,再老实也不能不要命,奴才想女主子,真是打灯笼上厕所-找死。
“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王爷沉默了一会儿,麻二已经汗流浃背,王爷心思谁也猜不透,总不能猜到自己梦到王妃了吧。
“嗯,你做噩梦,醒来就被春蝉打耳光,你动手动脚了。”不等麻二回答,王爷放下冰碗拿起烟斗,嘴巴叼着烟斗一翘一翘。
“你做噩梦,一定大喊大叫,而且手脚不老实,如果只是打到春蝉,春蝉不会第一次骂你不要脸。那么问题来了。”
王爷从摇椅坐起,站地上走来走去,“春蝉给你喂水,姿势是俯身对着你,我大侦探波罗发现真相真有一个,你摸到她胸了。”
麻二想起春蝉揉胸,可能大概是摸到了吧,想起香滑软嫩的手感。
王爷用烟斗敲敲麻二的头,“看你猥琐的样子,你无意识摸的,现在悔恨自己不是清醒状况犯错。再说后面大家传你调戏春蝉,你六天没吃饭,那点吊命的流食会让你腿脚酸软,你不可能实施犯罪。”
麻二:咋还犯罪了?
“那么真相就是恼羞成怒的春蝉跑出去,你觉得自己摸了春蝉的胸,想要道歉顺便想亲近她,你也跟着出去,生怕春蝉羞怒再也不理你,你想就此赖上春蝉。但是你没力气,怎么办?”
“怎么办?”麻二也被王爷带动了情绪,不由自主问了句。
王爷哈哈哈笑着,用烟斗点了点麻二,“春蝉惊恐之下把你推倒,你借势就倒地,抱住她的腿,让门外麻瓜们生生看了一出好戏,哪怕被人传变态闻脚,你也要跟春蝉扯上亲密关系。”
王爷凑着烛火点燃烟斗,喷出一股青烟,“你小子思春了,惦记春蝉多久了,别不好意思,我已经发现真相了。”
麻二:啥就真相了,你个大菠萝-诞。
王爷说的真相不是真实的真相,但是又不能说不对,自己确实当时有点动心了,但是这话怎么听着别扭呢。
“春蝉可是当陪房嫁过来的,以后要当王府的妾,你小子胆子真大,本王的妾也敢起心动念。”
麻二马上跪下磕头,“奴才冤枉,奴才不敢。”王爷都真相了,奴才怎么敢狡辩,老实认罪才能活得好。
王爷没回他,脸被烛火映得阴暗不明。
“王爷,小的不敢疯心痴想,求主子给奴才一个机会,哪怕打板子也不要赶出府,小子流浪到庆城,老天眷顾才进了府伺候您,这么多年不敢一丝怠慢,王爷饶了小的吧。”
麻二哭得一脸鼻涕眼泪,想起身世飘零,心酸想起父母,怎么记不清父母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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