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千里笑着说:“千秋阁已不复存在,我也退出赌坛近三十年,所以阁主这称呼,阁老还是免了吧,叫我千里就好。”

他顿了顿,继续说:“你应该还记得,当年浦东的好运来赌城,与浦西的大富豪赌城,两个赌城明争暗斗十分厉害。”

“双方各自拉拢其他赌城,以至于赌坛一片血雨腥风。而千秋阁作为赌坛上的龙头,自然想化解双方矛盾。”

“可千秋阁一向照章办事,以赌协的规矩为标准,希望所有的恩怨情仇,都在赌桌上解决。”

“所以我们除了赌技赌术外,别无其他手段,只能看着好运来与大富豪,拉帮结派在私底下厮杀,却无能无力。”

单伯认真地听着,池千里叹了口气:“唉,也是我当年失策,一心扑在赌术上。没有好好组建一支势力,一支除了赌以外,可以解决一切麻烦的势力。”

“所以有一天,冷如冰突然给我打电话,说能帮助我解决赌坛纷争,让我去他公司一趟,我便欣然前往。”

“尽管我们没有交际,但是彼此闻名。他年纪轻轻的,便创造了自己的金融帝国。”

“一见面我就问他,大家素无瓜葛,你为什么要帮我,又准备怎么做?冷如冰带我去了他的保卫科,里面全是毛头小子,腰里清一色的别着会响的家伙。”

“他说那些是黑白党的部分成员,并说可以将黑白党借给我,他们能让好运来与大富豪走上赌桌,以赌术来解决仇怨。”

“不过他也提了个条件,我必须和他赌一把。我只有赢了,才可以将黑白党借走。如果我输了,就要悄无声息的离开。并且对当日之事,不能对任何人说半个字。”

单伯惊问:“黑白党?这是什么组织,我怎么从来没听过?”

池千里道:“你不惹事,当然没听过,但凡知道的人,都已经死了。当年纵横赌坛的‘偷天手’万小刀,被人杀死在吴淞码头。”

“一时间震惊赌坛,也成了当时的悬案,其实就是冷如冰的黑白党所为。”

单伯更加吃惊:“万小刀号称赌坛黑客,虽然不依附任何势力,可也有一帮子兄弟。”

“本身赌术了得,又身手不凡,轻易被人杀死,原来是冷如冰的黑白党做的。”

单伯不无担心地说:“那你进了他的公司,岂不是羊入虎口?”

池千里道:“不错,我也担心他输了不认账,也提出这样的疑问。说实在的,对于赌术,我还是相当的自信,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

“但是他将我带到他的办公室,将子弹上了膛塞进我手里,又拿着我的手将枪口顶住他自己的脑袋说:

本场赌斗会全程录像,要是你赢了,就以我当人质,拿着录像带离开,这你总放心了吧?我当时心里很怀疑,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似乎还有必胜的把握?”

单伯问道:“那你跟他赌了么?”随后一想,这问得未免太笨,不但赌过,而且还输了。

否则池千里,不可能退出赌坛近三十年,遂改口问道:“你们赌的什么?难道冷如冰的赌术,真的那么厉害,连你也不是对手?”

池千里答道:“那种情形下,我别无选择,只能选择赌一把。不过和我赌的,却不是冷如冰,而是屠四海。”

单伯也算沉稳,可再次吃惊道:“屠四海?他不是现在‘天下赢’的掌门人么?”

“我不知道他如今赌术怎么样,可当时他还是个楞头小子,在赌坛名不见经传。难道他是个赌术天才,故意深藏不露?”

池千里道:“我也不知道,他当时的赌术如何,因为我们赌得太简单了,就是比掷骰子。谁的骰子在桌上转到最后,谁就赢了,骰子先停下的为输。”

单伯不解地说:“掷骰子对你来说,确实过于简单,按理说你不应该会输。”

池千里苦笑一声:“可事实我就是输了,两粒骰子在桌子上,转了十八分钟又十七秒。最后我的骰子先停下,比屠四海的骰子,慢慢了足足十三秒。”

单伯想了想说:“会不会是骰子、或者赌台有问题?按说你掷骰子的技术,应该不止转动十八分钟,怎么也能支持二十几分钟。”

池千里道:“我也怕赌具有问题,所以专门让他们在赌台上,放了一块三公分厚的玻璃,我们是在玻璃上进行比斗。”

“而骰子事前我也检查了,没有任何问题,并且是由我任选一粒。”

单伯道:“这就奇了,那后来呢?”

池千里回忆着当时情形,过了一会说道:“其实我也百思不得其解,平时在赌桌上,一粒骰子随手掷下,也能转个二十几分钟。”

“玻璃更光滑,以我的赌术,起码可以支持半个小时不停。但那天,只转了十八分钟多点。”

“我不甘心,把赌桌、玻璃和其它物品,又仔细检查一遍,甚至把骰子敲的稀碎,也没发现什么异常,所以只好认输。”

“冷如冰当场嘲笑我说,什么一代赌坛神手,连他手下的小弟都赢不了,还妄想让他亲自出手,我无话可说。”

“他还许诺我说,随时欢迎我跟他挑战。只要我赢了,他就会归还我的一切。然后又吩咐他的黑白党成员,只要在上海看见我,就地格杀,赏金一百万。”

“接着过来三个真枪实弹的青年,押着我上了一辆黑色轿车,一口气将我送到了千里之外的四川。”

单伯叹道:“难怪你当年走得毫无声息,原来是身不由己。否则以你的为人,一定会有个交代。”

池千里道:“我到了成都以后,怕给你们也惹上麻烦,所以没有打电话给你们,诉说事情的始末。”

“不过我知道输得蹊跷,就打电话给全知道,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的说了,委托他帮我查明真相。”

单伯问道:“‘无所不知’全知道?他也不是赌坛中人,你怎么会认识他?”

“对了,全知道二十几年前也销声匿迹,难道和这事有关?那他查出什么没有?”

池千里回道:“全知道是我的老乡,从小一起长大,后来又一起去上海闯荡,我们是最好的兄弟。”

池千里神色黯然,继续道:“在我离开上海,过了五年后,其时我人在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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