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江初见姜雪宁,一张鹅蛋粉脸,一双顾盼有神的眼眸,淡色的眉毛,挺秀的鼻梁,身量娇小,一股小家子气。

姜雪宁打量了一眼来人说道:“你便是要与我一同上京的远房表兄谢危?”

“在下正是谢某。”谢危淡淡回道。

姜雪宁心想:模样倒是生的精致,只是一副文弱书生模样,背上还扛着琴。真不知父亲怎么想的要我和她一同上京,还说照顾我,还不知道这一路上谁照顾谁呢。

姜雪宁潦草地行了一礼:“马车已备好,表兄一路奔波,是要休整一日再走还是即刻出发?”

“想必表妹在此久等了,我们即刻便出发吧。”

姜雪宁心想:如此甚好,她太想要快点去京师看看那繁华地了。

二人便坐上了去京城的马车,本来一路顺利,可路过一片山林的时候突然跑出来一群马匪,他们为了不丢性命弃车而跑。姜雪宁很怕死,她一直跑一直跑,谢危在就在后面一直追一直追。

终于,在天黑之前跑进了山林。天一黑,姜雪宁就不跑了,她怕黑,这山林又透着诡异,她还怕野兽、怕鬼。

谢危在后面追的上气不接下气,看他终于不跑了,也赶紧停下来歇一歇。

姜雪宁赶紧跑到他身边扯着他的衣袖,东张西望。谢危不喜有人靠他太近,尤其是女子,眉头一皱就要推开她:“你干什么?姑娘自重。”

姜雪宁自小在乡野长大,在田间有时候男人和女人要一起下地干活,根本就不会管什么男女有别。婉娘虽也教过她一些规矩,但她不喜这些,也并不在乎。

她不知道谢危是不喜她靠近,自顾自说道:“我……我……我……怕黑。”她又前后望了望:“婉娘说晚上出门会被鬼怪附身,我还怕鬼。”

谢危一时不知该气还是该笑了,算了毕竟也还是个小孩子,他任她扯着自己的衣袖带着她慢慢前行。

越往山中走,天气越冷,谢危不怕黑也不怕鬼,可他……怕冷。

“阿嚏……”谢危打了个喷嚏,“我们先找个山洞休息吧,否则没被马匪杀掉,倒是要冻死在这山里了。”

姜雪宁没意见,只要谢危不把她一个人丢在这荒山野岭就行。

他们继续往前走着,“嗷呜~”一声狼嚎响起,一种不好的想法涌上心头,他们四目相对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一匹匹发着绿光的狼就包围了他们。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姜雪宁吓坏了,谢危心里也有点发毛。狼群开始进攻,他们奋力躲闪,手、脚都是在地上摔出来淤青。姜雪宁看着谢危有点来气,生死关头,他躲闪之际竟然还要抱着他那把琴。

谢危一边躲避狼群的攻击一边想对策,他掏出怀里的火折子点燃了林中的干草。这一片位置他看过了,放火不会波及到林中的其他树木,否则就是逃过了狼群他们也会葬身火海。但唯一不好的是,狼群跑了他们也得马上跑,因为火光可能会引来马匪。

狼群看到火光果然停止了攻势,但仍有几只在跃跃欲试,为首的那只应该是狼王,它似乎在冷静地判断这火会不会影响他们,还有没有捕杀猎物的必要。

姜雪宁见状赶紧抱了一堆干草将她和谢危围了个圈,然后点燃了干草。她手上紧紧抓着两根木棍,万一有狼冲进火圈,她也有搏一搏的能力。

再看谢危,还是抱着他的琴站在那里,样子看起来虚弱至极,似乎不太好。

所幸狼王判断了眼下情况觉得不适合进攻,它带着狼群撤离了。看着狼群远去,谢危四肢瘫软,整个身子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你怎么了。”姜雪宁跑到他身边,看他浑身发冷,探了探他额头,好烫。

“你发热了?”

谢危的意识有些混沌,他的头快炸了,脑海里都是皇城内三百个孩童凄惨倒地的模样,还有那一片片被血染红的雪花。然后一个又一个的人影在他脑海里出现,问他为什么不去死,一声声一阵阵,问的他头更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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