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雪宁到了孟氏房中,姜雪惠也在。姜雪宁敷衍地行了一个礼:“母亲。”
孟氏看到她男子打扮,下午骑马疾驰的风吹的发也还未来得及细束,她简直气不打一处来。张口便是:“你看看自己这副德行,哪还有一点小姐的样子,你看你姐姐雪惠会像你这样吗?”
本来姜雪宁打算让孟氏说两句算了,大不了一个耳朵进一个耳朵出,也少不了块肉,可孟氏非要提姜雪惠,那她忍不了一点。
“我这德行怎么了?碍着你什么了?我从前就这样,婉娘从来不会说教我。”
“啪”孟氏听她这样说气急了,一时没忍住,一个响亮的耳光落在了姜雪宁的脸上。
“母亲。”姜雪惠抓住了她的手,“母亲,妹妹还小,爱玩是天性,你说归说可别动手。”
姜雪宁听她这样说更气了:“要你在这假惺惺,自己的娘死了一滴眼泪都不留,上赶着巴结别人的娘,你是怕我把本属于你的东西全抢回来吧。哈哈,你等着一样一样我都会拿回来的。”
孟氏的手又要高高举起,被姜雪惠拉住了:“你与母亲不亲近这不是母亲的错,你若想要回自己人生,你拿回去便是,不要再气母亲了。”
姜雪宁捂着脸嗤笑道:“好一个母慈女孝,这姜家到底只有我一个外人,不是母亲的错,倒是我的错了,我能选择自己的人生吗?我若从小在姜府长大未必……”
未必比你差,姜雪宁差点脱口而出,她不承认自己比她差,她一点儿也不差。
孟氏如晴天霹雳,姜雪宁的话一字一句敲击在她心里:是啊,这一切又怎能怪她?
看着姜雪宁脸上浮现的手指印,她有些后悔自己动手了,这一巴掌只会把她推的越远。
姜雪惠瞧出来了,在柜子里拿了瓶消肿的药塞在孟氏的手里。
孟氏捏紧了手里的药瓶,还是开口了:“宁丫头,娘也不是故意要打你,只是你……你一个未及笄的闺阁女子,天天与男子厮混在一起,这叫别人怎么看?”
“你与那燕世子以后若真在一起也好,可若不是呢?世家子弟最爱玩弄女子,若他腻了、厌了,你又该如何自处啊?”
本来说到这姜雪宁还有些动容了,想着孟氏终究是为了自己好,可孟氏又说道:“你不为自己名节考虑,你也要想想你姐姐,再过两年她也要议亲了,若都以为我们的家风如此,那还怎么寻好人家?”
姜雪宁一把把孟氏递给她的药膏摔了,太过用力,袖子上的装饰一下勾到了孟氏手背,一道狰狞的伤口在她手背延展开,还流了血。
“我还以为你真为我考虑,说来说去还是为了她。”姜雪宁看都没看孟氏手上的伤口一眼,转头径直走了,还留下一句气死人的话:“母亲若是觉得我碍眼,以后我尽量少在你眼前出现,你也不必差人叫我。”
“你……逆女,逆女啊。”孟氏怒极,看着自己手上的伤是又生气又悲哀,这个女儿当真就亲近不了,对她如此狠心,伤了她连头都不转就走了。
在看看眼前这个,言辞恳切细心给她擦拭伤口的姜雪惠:到底是自己带大的,比亲生的还贴心几分。
姜雪惠心里很是复杂,她知道是自己抢了姜雪宁的人生,可是她也没得选不是?去心疼悼念婉娘,又对不起这个养育她十多年的母亲,不理会婉娘,又对不起她的生育之恩,左右都是要对不起一个。她能怎么办?暂且就这样得过且过吧,至于姜雪宁,她的东西她若想要便全都拿去吧,那本就是属于她的,她不会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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