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仪在国外十年,英文说得十分流畅自然。
她拿起崭新的书,就朗声读了起来:
“It was the best of times, it was the worst of times, it was the age of wisdom, it was the age of foolishness, it was the epoch of belief, it was the epoch of incredulity……”
房间暗哑似谎,家具都隐在无边落寞中,徒留着苏婉仪质感的嗓音浮沉。
荷菱听不懂,她只好又翻译一遍给荷菱听。
在这样萧肃的黄昏,每个词都成了命运脉络的暗线。
第二日,苏婉仪早早的就来到院里。
还夹着这本英文书来。
像是要继续读给荷菱听。
只是荷菱还没起床,微雨在屋里伺候着。
按照规矩,苏婉仪是不能进的。
她便在小院里等着。
门吱呀一声就开了。
微雨行个旧礼,端盆出去。
苏婉仪如昨天一样进去。
荷菱姑娘端坐在拔步床上,透过磨砂似的晨光,看见她微怨的面容。
眉将柳而争绿。
面共桃而竟红。
一双半月牙似的弯眼看来。
一身圆领对襟暗紫色团花暗纹纱料的衣褂衬她的娇小可爱。
她喜上眉梢看来,声音娇媚:
“阿碗。”
苏婉仪远远站着,目光也比前几日温柔了许多。
“荷菱姑娘这身衣服不好。”
面对她审视后的评价,荷菱一下子心里就忐忑了。
她揪着衣裳裙面,结巴的说:
“哪,哪里不好?”
苏婉仪看出了她眼里的慌乱和难堪,勾唇轻笑:
“颜色不好。”
荷菱瞬间就提心吊胆的样子,紧紧抿唇。
苏婉仪也不吓唬她了,“颜色太老了,衬得荷菱姑娘和我都差不多了。”
面对她的打趣儿,荷菱红了脸。
哪有?
和阿碗差不多才不叫老呢。
阿碗穿着白纱似的洋裙,好似拢着满院晨雾,干净又清冷。
但是,荷菱说不出来。
吃饭的时候,脸上的红晕都没有散。
本该是学礼仪的,苏婉仪不愿意学,又拉着荷菱讲故事。
苏婉仪说:“人生而自由,自由而平等。无贵贱之分,无贫富之别……”
一直在旁边候着的微雨听了,插话:
“大小姐,那按你这么说,我们岂不是没有活儿干了?”
她不懂苏婉仪说的,人人平等,她也就不用再干现在这样繁重的活计是什么意思。
苏婉仪脱口而出:
“不是没活儿干,是那多少钱就干多少的活儿,而不是你只拿了一丁点的钱……”
0916打断她的话。
“书里没这句。”
苏婉仪不管。
书里还没详细描写她在院里学规矩那些离经叛道的语言行为呢。
她总不能干坐着,自己不动脑筋,剧情就能平滑的进行下去了。
“你只拿到一点钱就被迫卖身为奴,这就不是平等。这是资产阶级对人的压迫!是剥削!”
苏婉仪正说的起劲儿。
微雨已经吓破了胆子。
她一边环顾四周,一边忘了规矩,直接上手按住了苏婉仪说话的嘴。
“大小姐,你这都是从哪学来的呀?”
苏婉仪扒下她的手。
本来想说是从二十一世纪学来的。
但是被系统制止了。
“宿主,你是留洋回国,不是穿越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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