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紧张,漂亮弟弟,你似乎很矛盾。”

阮昭影突然倾身而来,眼中含着揶揄的笑意,嘴角肆意地勾起,仇清舟顿觉自己周围的空气都被一股气息笼罩,她的声音像是含着浓郁的花香,有些勾人又沁人心脾。

是啊,他很矛盾,一边不拒绝她的靠近,一边又自己远远地逃开。

仇清舟清澈的眼底颤了颤,仿佛一汪深潭中突然被一颗石子激荡起水花,阮昭影的话好似正好击中了他心底最自私黑暗的部分,那些他潜意识想要忽略的恶念骤然浮现,像是翻滚而来的浪潮一般将他淹没。

“抱歉。”仇清舟的脸色白了几分,微微用力的咬着下唇,白皙的手紧紧攥着,掌心似乎已经被指甲深深嵌进皮肤里,但他却无知无觉,只是为了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加冷静和平淡。

“为什么道歉?”阮昭影慢慢逼近仇清舟,将人逼得往后仰了仰,微微抬起头被迫与阮清舟对视上,瞳孔逐渐暗沉,苍白的脸色不知因为什么而染上桃红。

“你救了我,你想要武器研究局的任何东西我都可以给你,但请你,不要再来了。”即使阮昭影微微上挑的眼尾透着一股清冷,语气中隐隐带着压迫感,仇清舟偏头躲开了那一股带着侵略性的气息和倾城容颜。

“可我想要你。”阮昭影毫不掩饰自己的意图,这也是她第二次说出这句话。

在经历了仇清舟屡次的后退拒绝之后,她就明白,对待这个漂亮弟弟就是要直接又强势,不然就很容易被漂亮弟弟拒之门外。

仇清舟抿了抿唇,之前阮昭影开玩笑似的说过这句话,但他以为那只是个玩笑,但现在,阮昭影如此郑重地说出这样的话,仇清舟像是一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

如果是想要他做她的下属的话,是不现实的,他身后是整个暗网,他要为他们负责。

“我?我可以答应帮你做一些事,但不算你的下属,你不能干涉我的抉择。”仇清舟下意识以为她想要自己帮她做事,所以顺势说出自己的条件。

她救了自己,报恩是应该的。

仇清舟在心里默默安慰自己,但他却忘了,他以前最讨厌的就是挟恩图报,而他最在意就是自由,如今阮昭影行为无异于挟恩提出一些条件,而这些条件中还限制了他的自由。

“答应帮我做事?下属?”阮昭影看着他的样子就知道他又不知道想到哪里去了,差点气笑了。

“其余的不行。”仇清舟以为她是因为自己没有答应她而生气,抿了抿唇,语气缓和了一点,但却仍然是不容置疑的拒绝。

“你这什么脑回路啊?”阮昭影差点被气得背过气去,这男人怎么油盐不进的。

仇清舟不明白阮昭影突如其来的质问,但他却明白阮昭影似乎是生气了,为什么呢?因为自己没有答应她吗?生气了也好,或许……她就会离开了。

“阮小姐不愿意的话,就请离开吧。”

“仇清舟!”阮昭影气得脑仁疼,直起身子凌厉地叫了一声他的名字,仇清舟被她突然的吼声吓得颤了一下,瞳孔中闪过一瞬茫然无措,脸色又白了几分。

然后一言不发离开了房间,书房传来关门的声音,不大,落在阮昭影的耳朵里却格外刺耳,似乎就像是仇清舟微微打开的心门,被骤然关上。

那一声响震得她心口有些发酸。

阮昭影其实在开口的瞬间就后悔了,明明说好了要慢慢来的,怎么就一个没忍住呢,这下好了,吓到人家了吧,全部完蛋!

阮昭影在原地站了一会就离开了,想着,下次再来给他道歉吧。

但她不知道的是,那个她以为已经生气的人站在二楼房间的角落,透过一扇开了个逢儿的窗户一直看着她的车消失在道路的尽头,才缓缓关上窗。

她走了。

仇清舟目光里似乎盛满了寂寥,又被蒙上了一层悲情的纱,显得他整个人透露着一股贵公子一般的忧郁之气,昳丽的眉眼半耷拉着,像是颓靡的残花。

他坐在床边,安静地注视着脚踝被包扎好的伤口,其实他知道她刚刚说的是什么意思,但他不敢确定也不敢回应,她熟悉的气息让他忍不住靠近,但现实却是残酷的。

她明媚又张扬,是盛开得正艳的玫瑰,而他只是躲藏在黑暗中的一截杂草。

他背负着痛苦和淤泥活到现在,唯一的意义就是让那些伤害过他的人付出代价,至于其他的,都只是奢望。

阮昭影离开仇清舟的家之后,就直接驱车去了一家酒吧。

“我说阮姐姐,您这是闹的哪一出啊?拉着我跑到这儿喝闷酒?不会失恋了吧,不能吧?”阮昭影坐在皮质沙发上一杯又一杯地喝着酒,她身旁坐着一个打扮清纯的女人。

女人一脸震惊地开口,说了好多,阮昭影却一个眼神都没有赏给她。

“闭嘴。”阮昭影听着耳边絮絮叨叨的人影,烦躁地瞥了她一眼,似乎她要是再多说一句话就把她丢出去一样。

“你不是让我回来吗?出什么事儿了?”

这个女人赫然就是冉雪倾,前两天她在风国的时候,收到伍月的消息,说阮姐姐让她参加完学术交流会就立马回来,她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呢,于是连最后一场参观会都没有参加。

不过她作为医学界的第一天才,那种会也都是来巴结她的,根本不会学到什么,她本就不想参加,正好有合适的理由拒绝。

结果她回来第一天,就被阮昭影叫来了酒吧。

“想让你帮我看一个人,一个生病的人。”阮昭影晃动着杯中已经见底的红葡萄酒,语气没有太多的波动,只有一双清亮的瞳孔死死盯着杯中红到泛黑的酒水,“我想知道他身体的所有详细情况以及,怎么治好他。”

“谁啊?”冉雪倾眼睛圆瞪,眸子里满是好奇。

不说以前,就说她给阮姐姐当私人医生的这些年,她可从未从阮姐姐口中听到过让她去给谁治病一样的话,因为她并不算是阮昭影的下属,她们是合作关系。

所以,阮昭影不会过多要求她什么,就连阮昭影的下属受伤也是自己去找的她。

“那……男的女的?”瞧着阮昭影半晌不说话,冉雪倾挑了挑眉,看这一杯接着一杯喝闷酒的架势,不会真的有什么情况吧?

“男人,你之后见了就知道了,现在不行。”阮昭影想起自己离开时那人惨白的脸色,心中忍不住叹了口气,后悔不已,要是她不那么冲动,说不定找个理由还能在他家留宿呢。

“现在不行,怎么不行?”

“……”阮昭影一点也不想理这个刨根问底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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