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州城内,来往百姓看到世子殿下带兵北归,心想定是边关大捷。于是纷纷放下手中活计,跪地迎接。城中那条宽阔的主干道顿时有些水泄不通,正在梁澈犯难之时,不知道有哪个不怕死的混在人堆喊了一句,“ 我草!那不是小王爷吗?!”

这句话不出则已,一鸣惊人,城中百姓们纷纷抬头。一些反应快的商铺掌柜们在骂了句娘后连忙起身扯呼,纷纷回到铺中,挂上身体有恙,谢绝会客的招牌。

城内大大小小青楼数十座,来此赏花的一些富家子弟,听闻小王爷回来了,更是顾不得面子,扔下楚楚动人的怀中女子,撒丫子跑路。此举惹得楼中老鸨泪如雨下,竭力哭喊道:“ 祖宗啊!这才过几天好日子啊?老天你无情啊!”

不出片刻,梁澈看着空无一人的街道,顿时哭笑不得。

靖北王府大门口,站着一位容貌姣好的女子,身穿一袭用上等蚕丝织造的五彩华服,头戴金冕,身后跟着一众侍从,对着城中主干道望眼欲穿。

终于,看到了来人,女子笑颜舒展,也顾不得什么仪态,连连跳起挥舞手中长绢。

众人来到王府大门口之后,梁尘连忙下马,躬身作揖。“ 见过嫂嫂。”

公孙雪甚至都顾不上自己夫君,连忙扶起梁尘,满眼心疼道,“ 怎么瘦了?跟嫂嫂说,是不是那老阁主刁难你了?这一路上有没有那不长眼的刺头儿?有的话告诉嫂嫂,嫂嫂这就去让你哥带兵去把他家给抄了,要再气不过嫂嫂这就进屋拿剑去砍死他全家。”

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

陈青山翻了个白眼,小声嘀咕道,“ 自从坊间传闻这小子下山,这一路上除了些不怕死的刺客,活人都见不到几个,还有人敢挑事儿?真当小命不值钱啊?”

梁尘看着公孙雪担忧地神情,摇了摇头,轻声道:“ 嫂嫂,老阁主虽然有点不正经,但人还是不错的,我这段时间因为急着赶路,瘦点也是在所难免。”

之所以不回答最后一个问题,是因为大家都心照不宣,自己什么德行,家里人比谁都清楚。

进府之后,梁澈问道:“ 爹在家吗?”

公孙雪摇了摇头,“ 爹一早去的军营,我已经让下人赶去报信儿了,晚上应该就能回来。”

梁尘不满地哼了哼,“ 要不是二哥今天也回来了,梁衍这老头指不定什么时候才能回家呢。”

梁澈拍了拍弟弟的肩头,解释道:“ 爹都在家等你好几天了,肯定是有急事才出去的。”

安顿好陈青山,梁尘跟二哥和嫂嫂闲扯一会儿,便回到了属于自己的那座海棠院。

小王爷的庭院是整座梁王府最为奢华的院落。能在这座府邸称得上奢华,可见靖北王对自己的小儿子下了多少功夫,身为全家人的掌上明珠,梁衍其实最疼爱的还是这位小儿子。

从院门到庭中,粉垣环护,绿柳周垂,正巧点缀院中芭蕉亭外的几块山石,不仅如此,梁衍还特意命人从西华山移植了几棵古树在道路两旁,方便小暑之时纳凉。

小王爷房内,迎面悬挂一幅洛水神女图,出自画圣吴邛之手,是梁衍亲自从西晋皇宫里取回来的宝物,自从西晋灭国以后,此画成为当世仅存的吴邛画作,其价值不可估量。

临近窗前挂有两只金丝鸟笼,用来专门饲养梁尘最宝贝的两只矛隼。一只通体雪白,名为“白麝”是华山天池中百年难得一见的海东青。另一只漆黑如墨,眼神锐利似钩,是北境龙骧军中最为常见的一种黑隼,名为赤虹。

床头书案之上,放有一座五彩琉璃盏,用来盛放侍女剥好的金丝橘瓣,旁边还有一尊金莲花钮雕勾莲纹碧玉香炉,炉内燃有西域上贡的龙涎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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