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城头上有五具被剥了皮的尸体被高高吊起,死状惨烈,不忍直视。

府邸内,梁尘心想反正闲着没事儿,干脆去瞧一瞧陈青山的伤势。

陈青山常年行走江湖,身子骨还算得上结实,加上这次伤势不重,吃过绿竹特意送来的靖北王府珍藏丹药之后,歇息了一晚已是并无大碍。

梁尘独自走进院子大门,正巧瞧见陈青山正坐在石凳上擦拭佩剑,虽然还有些面色发白,但一天之内能恢复成这样已经算不错了。

陈青山听见脚步声响,抬头看了眼梁尘,笑道:“我都听说了,昨天在城里动静闹得不小啊。”

梁尘坐在陈青山对面的石凳上,拿出一盒花鸳机亲手烹制的糕点摆在石桌上,平淡道:“谁让那几个狗东西嘴碎不挑时候,正巧摊上老子心情不好。”

陈青山丝毫不客气,拿起盒中一块桂花糕放入嘴中,“也对,换谁刚被一拨人刺杀过还能乐呵呵的?”

说完这句话之后,陈青山朝梁尘使了个眼色,后者立马领会其意,挥手屏退了周围下人。

确认院内四周没有窥听者后,陈青山一本正经道:“挑在靖北王入京这个节骨眼儿把事闹大,不会有麻烦吧?”

梁尘摇了摇头,“不会,以梁衍的性子,只会嫌事情闹得不够大。”

陈青山不解道:”这是为何?“

梁尘笑道:“梁衍这次入京,一是为了见病入膏肓的老皇帝,二是为了给那帮远在京城躺在功劳簿上的废物们讲一个道理。“

陈青山轻轻摇头,无奈一笑,“ 我大概知道是什么道理了。”

梁尘把话挑明,“ 老皇帝勤于政事,尤其对制衡朝局最为看重,说是投入了大半辈子的心血都不为过。”

“ 但梁衍与他手底下那帮大臣不同,靖北王封号乃先帝在建康一战之后亲自敕封,加上梁衍在军中威望实在太高,当时老皇帝只不过一个名声不显的三皇子,要动他根本不可能。”

“ 再往后,帝位更迭,北狄势力日渐壮大,朝廷只能靠梁衍手握重兵在北境戍卫边疆。但卧榻之处岂能容他人酣睡?换任何一个皇帝都会生出忌惮之心。”

“当猜忌这颗种子在心底萌芽,一切都会变得不同,当时朝中各方势力开始对梁衍掣肘,粮草,军饷,诸如此类等等,我大姐就是因此才嫁到了南楚。”

“ 以前不懂这些弯弯绕绕,但在大姐出嫁那天之后,我便明白了。”

陈青山叹了口气,“所以你才会主动送上把柄,让京城那帮人把矛头全部指向你。”

梁尘笑了笑,“倒也不全是,我本就是个顽劣性子,加上朝野上下乐意看到靖北王的小儿子是个败家窝囊废,我索性借坡下驴,给他们一点话茬儿便是。”

梁尘一手托腮,缓缓道:“ 但凡事讲究个度,这就跟炒菜一个道理,火候过了只会惹祸上身。梁衍这次入京,就是要与那帮人讲这个道理。”

陈青山长出一口气,破天荒语气沉重道:“梁尘,你跟我说实话,这次去南楚是不是因为近年来的那件传闻?”

梁尘闻言愣了愣,哑然一笑,“我一直瞒着没说,还是被你猜到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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