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氏虽然身上所受的伤不轻, 可这会儿她掐住赵筠元的脖子却是用尽了全力,只是赵筠元并非是寻常世家贵女?,父亲是陈国的将军不说, 自个也在北岐那样熬了四年, 就连兽性难驯的山猫都杀过,自然不会束手就擒。
她身子微微一侧, 手关节处屈起, 而后用力向杜氏腹部柔软处击去,杜氏闷哼一声, 掐住赵筠元脖颈的手不由得一松,赵筠元便?借着这个当口翻转身子,同杜氏拉开?了距离。
杜氏捂住腹部,目光狠戾地看向赵筠元, “你?别得意得太早, 若是夫人知道你?根本?不是小?满, 绝不会轻饶了你!”
赵筠元揉了揉发疼的脖颈, 有些?好笑道:“姨母啊姨母, 你?好歹也在秦氏身边巴结了她这样多年, 怎得到头来竟还不如我这个只见过她一两?回的人了解她, 还有两日便是入宫的日子了, 秦氏指着我替她女?儿入宫, 你?觉得……她当真会相信你?这个与侄女?的心上人苟合之人没有任何凭据的一面之词吗?”
杜氏本?就毫无血色的面容好似又白了几分?, 想说些?反驳的话语,可却又不得不承认赵筠元所言, 确实, 她连个凭据都拿不出来,谁人会信她的话?
旁人不会信, 指望着赵筠元替阮青竹入宫的秦氏更不会信。
赵筠元见她面如死灰的模样,心情反而好了不少?,她微微弯下腰身,对上杜氏恨极的眸子道:“对了,姨母想要的那两?间?铺子,如今秦氏也答应了要给我呢。”
“毕竟要在宫里待那么多年,等到了出宫的时候,我一个弱女?子,总要有些?傍身的东西,姨母说,对吧?”
杜氏自然无法再给她任何回应,因为她已经被气?得生生呕出一口血来。
赵筠元见此景象,轻轻摇了摇头,不得不说,这杜氏远没有她想得到厉害,难怪失了阮老爷的宠幸之后,便?毫不犹豫的选择攀上了秦氏,像她这样的人,除了依靠讨好高位之人得些?好处之外,怕是寻不到旁的生存之法。
想到这,她也没与杜氏再作纠缠,起身便?往外走去,只留下杜氏瘫倒在地,嘴里还不清不楚地哼唧着什么,一双死气?沉沉的眼眸一刻也不肯松懈的盯着赵筠元的背影,可惜却什么也做不了。
赵筠元出来的时候茵兰还在外头等着,见她出来,茵兰的目光若有似无的往里边瞧了一眼,而后有些?担心的走上前,目光却先落在了她的脖颈处那道有些?分?明的红痕上,茵兰不由得微微皱眉,“你?那姨母……”
虽然方才赵筠元与杜氏闹出的动静并不算大,可只是一墙之隔,茵兰他们显然也察觉到了一些?什么,又瞧见赵筠元身上伤痕,所以才忍不住开?了口。
赵筠元明白茵兰想问?些?什么,却也并未明言,只无奈苦笑了一声,“姨母遭此打击,一时稳不住心神也是正常,总归我是她的侄女?,自然不能与她计较。”
茵兰闻言,眼中同情更甚,连忙道:“我房中还有些?夫人赏赐的伤药,都是上好的东西,敷上不过三两?日保管连痕迹都不会留下,你?同我走一趟,我给你?拿些?罢。”
这点小?伤于赵筠元而言自然无须在意,只是再过两?日便?是入宫的日子,到时候若是被他们口中那位常大人瞧出些?什么,解释起来总归麻烦,如今既然茵兰开?了口,赵筠元自然没有理由拒绝。
二人很快一道出了小?院,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
等快走到主?院时,却恰好瞧见一道佝偻的身影颤颤巍巍的从主?院走了出来,怀中好似还揣着什么。
赵筠元很快辨出那人的身份,这人不是旁人,正是刘景文的父亲刘厨子。
见赵筠元的目光落在那刘厨子的身上,茵兰也不由得叹了口气?,“那刘景文死不足惜,只是他父亲刘厨子却是个可怜人,膝下就这么一个儿子,用尽心力的养了大半辈子,最终却是白发人送黑发人……”
赵筠元垂眸,默了片刻后才道:“他这会儿从主?院出来,想来是已经见过夫人了。”
大约是因着这件事与赵筠元关系不小?,所以茵兰倒是并未有隐瞒她的意思,点头道:“刘厨子因着这事受了好大的打击,也不愿继续留在阮府做事了,夫人念着他在府中做了十余年,是个本?分?老实的人,除却本?该有的工钱之外,还额外给了他一笔银子,据说是有这个数。”
茵兰说着伸出五个手指头给赵筠元比划了一番,接着道:“若是刘厨子往后不染上什么恶习的话,便?是一辈子不再去给人家干活,也是够得用的。”
闻言,赵筠元心底微松,正如茵兰所言,那刘景文死不足惜,可刘厨子却不当遭此厄难,好在秦氏对下人宽厚,不仅不曾因着刘景文的是事迁怒刘厨子,反而还给了他安身立命的本?钱,有这笔银子傍身,想来往后这刘厨子的日子也不至于太难过。
眼看刘厨子走远,赵筠元还不曾缓过神来,茵兰以为她又被勾起了伤心事,便?一边拉着她进?了主?院,一边道:“瞧我,还说这些?做什么,你?脖颈上的伤势要紧,这种?红痕最是不能耽误,若是晚了,便?是再怎么好的药,都免不了要留下些?痕迹的。”
赵筠元知晓她是故意唬人,却也并未拆穿,只笑着点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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