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呈奕自榻沿站起身来,丢了一句模棱两可的话,“看她自己造化。”

至此,秦葶不敢再问,眼巴巴的望着她。

才要离开,便见何呈奕身形一转,又折返回来,他盯着秦葶的发顶,又望了她的耳朵,“朕赏你的首饰怎么又不戴?”

秦葶下意识抬手摸了自己耳垂上穿的那只耳棍,“怕丢了。”

闻言,何呈奕轻笑一声,手拍上她的肩,“记着,入宫时便戴着。”

说这句话时,显见着他眉目一挑,秦葶隐隐觉着他这话似有深意,又懒得去猜。

待何呈奕走后,秦葶才坐在榻上默默回想他方才的话。

去找齐林问......

泛空的眼角一下子有了光亮,心道:“这可是你让我去找齐林的。”

......

窗外的枯枝上有一群麻雀叫个不停,时而飞来飞去,秦葶出门时正见一群身子小又胖的东西树上跳跃,她忍不住在站在门口迎着光眯着眼多看了一会儿。

一到了冬日里,乡间的麻雀便见不得这么多,都要被人套光了,也就此时在宫里没人吃这东西,它们才活的这般欢畅,似也不怕人。

“我要是你们,长对翅膀就好了。”她轻笑笑,这才自树下走过。

树上鸟雀感知人来,有些胆小的便惊的飞走了。

先前在花房里,就连姜总管那样的人都有一间体面的独居,更何况是皇上面前有头有脸的齐林,齐林的居所就在何呈奕寝殿的后院,自一间角门进去,那便是了。

先前秦葶也仅是从这里路过,入院中还是头一回。

近日行宫有宴,齐林这里来往宫人不绝,唯有秦葶似闲庭信步。

在院中独自徘徊一会儿,便瞧着齐林院中的厢房里宫人里出外进,报帐的报帐,请示的请示。

待屋里的人忙完了,里头的齐林好似松了口气,端了杯热茶轻润两口,抬眼的工夫,见着秦葶在门前的院子里打转。

“秦姑娘?”离的老远,齐林将她叫住。

到底是做不了坏事的,先前在外徘徊便犹豫着要不要进去,这会儿正打了退堂鼓,被人叫住反而显的心虚,偏有些不情愿了。

她磨磨蹭蹭入了房中,见着齐林屋里东西摆的倒满,有些无处下脚。

“秦姑娘莫见怪,这些日子他们出去采买的东西多,还未归拢,加上宴后便要回京,倒显得乱了一些,需晚些时辰都将帐归好,才能入库。”齐林对她说话向来客气。

一口一个秦姑娘,倒叫的秦葶有些不好意思。

“你来这是有什么事?”他又问。

“可能是我来的不是时候,今日陛下同我说,过几日就要入宫了,说宫里规矩多,让我过来问问你,学着点儿。”适当时候,她将何呈奕搬出来。

一双目珠不显的在这间屋里流转,轻轻扫过一遍,最后落在齐林身前的桌案上。

屋内虽乱,可桌上摆放一应工整,纸笔墨砚归拢整齐,倒是有一方小小的红木锦盒,落了秦葶的眼,想着腰牌那么重要的东西,应当也不会摆在明面儿上吧。

齐林这才恍然,听闻陛下果然要待秦葶入宫,心下已有几分了然,看来当初真小看了这个秦葶,眼下对她客气,也是理所应当的,指不定哪日,真就飞上了枝头。

“不敢当,这可不敢当,待入了宫中,有专门的教养宫女,会教姑娘的现在这些日子,姑娘且在行宫里玩玩,各处转转,若有什么不懂的,再来问我便是,”齐林越说越来劲,“对了,近日我常派人出宫去采买,不知姑娘可有什么想要的,我可以差人给你带进行宫里来。”

他这么一说,秦葶恨不得告诉他,下次出门采买带让自己得了,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齐林是个人精,根本不可能自他手底下将自己放出去。

跟他说,无异于打草惊蛇。

“我没有什么好带的,多谢齐公公了。”他既这样说,秦葶也没什么好借口留在这里,更不可能有机会翻找牌子,此刻她有些后悔过来,那种东西,哪里是她想见就能随便见着的。

可是若想出宫,也仅有那东西才行。

一时可将她给愁坏了。

“姑娘可还有旁的事?”齐林瞧着她脸色不对,便多嘴一问。

“没有,”秦葶摇头,“就是我屋里什么都不做闲的难受,不如齐公公给我安排点差事吧。”

“秦姑娘说笑了,先前可是皇上亲自发话不用您干活,我哪敢还给您安排。”

一见此事亦行不通,也只好作罢,秦葶笑着点点头,“既是这样,我就先不打扰齐公公了,你先忙吧。”

她逃也似的自屋里出来。

离了小院却也没走远,入宫的日子一天天临近,她没时间也没耐心再等下去。只得吹着冷风一直蹲在角落里观察这小院里的一举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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