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贾家,一门两国公。”
“若今日之事传了出去,一个慢待、轻辱之名势必逃不脱。”
“到那时,这阖府下在大景,落得肮脏、龌龊之形。”
“这便是老太太想要的吗?”
背负双手,贾瑄的眼眸似刀锋般锐利,直直的盯着贾母。
今日此来为得不单单是这一遭,更为得是他日后该如何对待贾家,或者说两府。
掷地有声的话语响彻荣庆堂,所有人都呆滞在原地,没有人不为这番话感到心惊动魄。
“十六年前,东府开宗祠,敬哥儿亲笔录入一名。”
“《尔雅·释器》:璧,大六寸谓之瑄。”
“此名太过宏大,普天之下,少有人能承之。”
“今日得见,方明敬哥儿之意。”
“满院姊妹懵懂不知事,唯你出落得顶天立地。”
“我老婆子还没有糊涂到分不清是非善恶,你既来了,那便没必要遮遮掩掩。”
让人没想到的是贾母非但不恼,反倒称赞起贾瑄,态度显得很是宽和。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人有些反应不及,众人目光不断在贾母、贾瑄身流连。
“老太太。”
“有时候自污未必能自保,到头来,聪明反被聪明误。”
“大景天下悉闻贾家有衔玉而生之子,无不为之感慨万千,纵是天子都不曾如此出名。”
“林家嫡女入京,只得出入角门,紫禁城的规矩有这么大吗?”
深深地看了一眼贾母,贾瑄淡淡道。
史公嫡女,二代荣国公嫡妻,从来不可能是一个昏聩的无知妇人。
放任二房鸠占鹊巢,大房偏安一隅,左右不过是为了蒙蔽圣听,以求自保。
偏偏贾母忘了一句话,人心不足蛇吞象,贾政宽厚,却也不及王夫人贪婪,王家借助贾家资源,步步高升,到头来,贾家凋零如斯,种种诸果,前因何在?
‘什么?’
闻言。
贾母那满是皱纹的老脸挂不住了。
她还活着,她还是这两府之中的老太君,竟然有人背着她做出这种事情,岂有此理!
“淑芬。”
“从今日起,内院之事,你便不用管了。”
“是。”
王夫人心不甘情不愿的应声。
一旁的邢夫人都快乐开了花,当了十几年的透明人,总算要轮到她掌家了吗?
只可惜,邢夫人错误估计了自己的存在,乐极生悲,反倒是平白落了一筹。
“凤姐儿。”
“你来管内院之事。”
贾母一句话让王熙凤坐了管家夫人的位置。
“是,老祖宗。”
王熙凤强忍住心中的欢喜,乖巧的点头应道。
“???”
邢夫人看着自己儿媳妇,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来。
此时,贾瑄没有心情继续和她们在这里蹉跎,他已然看清楚了贾母和稀泥的行为,王夫人与王熙凤皆出自王家,换来换去,肉还是烂在锅里。
就像周瑞是王夫人的陪房,名义只管春秋两季地租,闲时带少爷们出门,其实暗地里替凤姐等放帐收银。
“有人曾言:东府管不得西府。”
“两府既已相分,自顾自的便是了。”
“早些年,我父出家,不曾顾及小妹,徒留西府,此番我既已归家,便没有这等道理。”
“妹妹,且拜别老太太,日后回府居住。”
说话间,贾瑄朝惜春招了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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