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卿对此案有何看法?”
陆绎思考片刻,说道:“陛下,大司马选择隐瞒此事而挑明自己参与刺杀一事,是因为清琉香一事牵连到凤君。”
裴瑾皱眉,原来风萧绑架沈宴不是为了给他个教训而已,而是真的有鬼。
“那爱卿是如何得知这些的?”
“陛下恕罪,当时是臣逼迫凤君说出来的。”
陆绎又跪了下来。
裴瑾一惊,瞬间就站了起来,欲指责陆绎。
她的手都抬了起来,但很快又放下了。
她不想让任何人逼迫风天逸,不想让他为难,可是这件事与案子有关,她深知在大是大非上,理智不能战胜情感。
她的手紧握着龙椅的扶手,闭了闭眼,压下了火气,说道:“爱卿事出有因,朕不会怪罪。”
“谢陛下宽恕。”
“陛下,有此证据,基本可以确定就是丞相了。”
裴瑾点头。
“陛下,臣对密道再次进行探查后,有了重要发现。”
他从怀里拿出一个纸包,交给了金方时,金方时把它放在了裴瑾面前。
裴瑾端详着纸包,问道:“这是何物?”
“回陛下,里面是石灰,为了避免腐蚀腠理,故用绵纸包裹。”
“石灰?密道里为何会有石灰?”
陆绎把自己关于密道内的发现以及推测讲了一遍。
“爱卿所言有理。”裴瑾赞同地点头,转而又疑惑地问,“可是,为何你第一次进去时没有血迹呢?”
陆绎沉默。
他没有实证,不能妄加揣测和定论。
见他无言,裴瑾没有再追问。
“对了,那日在诏狱,爱卿是不是发现了什么问题?”
那日钟葵在裴洵的祝由术下招供,裴瑾听到陆绎问过裴洵,就觉得他应该是发现了什么。
“臣只是对晋王的祝由术感到好奇,才多嘴问了一句。”
他说得一本正经。
“锦衣卫查案向来以事实为据,没想到爱卿竟对这些感兴趣。”
裴瑾笑着说道。
她看着堂下的陆绎,比前几天憔悴了许多,说道:“爱卿在查案的同时,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
陆绎一愣,回道:“多谢陛下关心,臣定当牢记于心。”
裴瑾望着他的背影,最终被大门隐去了光影。
出宫的路上,陆绎微皱着眉。
他一直没跟裴瑾说自己在大司马府的发现,也就是那个刺客的话,也没有说出,自己已经发现密道的出口不是大司马府,而是相府。
结合他之前询问裴洵的事,而且裴瑾已经对他当时的表现产生了怀疑,如果说出这一切,裴瑾自然而然就会想到那个人就是晋王。
陛下和晋王是骨肉至亲,且是男子,按理来说不会谋害陛下。可是按照大司马的说法,那些舞倌应该就是丞相的人,那晋王为什么要救丞相的人?
难道两人是合作关系?
想到这,陆绎手里的缰绳不自觉握紧了些。
他还从未这么想过。
若真是他们两个勾结,那陛下岂不是很危险?
可是如今陛下对晋王特别信任,两人又血浓于水,陛下即使想到了也不会相信的。
他做事向来有分寸,可这次事关皇室,他不得不谨慎。
他的眼神暗了暗,骑马到了户部门口。
“走。”
陆绎下了马,把马牵到了一边。
孟青一直在门口等他回来,听到吩咐就立马说道:“是。”
陆绎在进宫之前,就让她提前去了户部。
陆绎原本想自己来的,可是孟青对上次的绑架心有余悸,多次劝说非要跟来,陆绎拗不过她,刚好也让她帮他看着点,就让她一起来了。
两人走进来,陆绎环顾左右,看到所有人都伏在案前,有的在认真比对记录,有的在查阅书籍,还有人正在奋笔疾书。
就是没有一个人理他们。
陆绎就料到会是这样,所以他不让孟青进来,宁愿在门外等。
孟青惊讶地看着他们,心中感叹不已。
他发现大厅里面有一个房间,于是带着孟青就走了过去。
他敲了敲门,良久之后,房内才传出声音:“进。”
陆绎推门而入,孟青进来后顺手又把门关上。
他们看到,白昭也像外面那些人一样,正伏在案前认真写着什么。
“何事?”白昭头也不抬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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