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军行了整整一日,才到达洮渚城。已是过了关闭城门的时辰了,城门却依然洞开。

城下,罗鸿发出疑问:“殿下,这怎么像是没人的样子?会不会有诈?”

萧允晏发令:“进去看看。”

一批先行军进了城,半盏茶的时辰过后,便回来禀报:“殿下,城中百姓一切如常,但不见新夏军。”

众人反倒更不敢轻易进去了,忽然有人道:“并不是没有新夏军,知道殿下的两路人马分别从东南城来,我们新夏军就退到西北城去了。”那人说着,便飘入众人的视线,萧允晏望着来人,见他一身布衣,手里携着一个布包,款款而来,飘逸若谪仙人。

“吕仲简。”萧允晏身旁的罗鸿问:“冷先生,他这是什么意思?”

冷先生也是一脸不明所以地看着他,却见吕仲简径直走向萧允晏,施礼道:“外臣见过霁王殿下。”

“吕大人这是何意?”

“殿下一路劳顿,必然累了,殿下初来,对此地人生地不熟的,外臣斗胆僭越给殿下安排下榻之处,可否赏光?”

“那自然好,有劳吕相了。”

“殿下请——”

此时吕仲简又瞥见了一旁的冷先生,便拉起了冷先生的手,道:“吕某一直觉得跟冷先生是相见恨晚,你看,我特意带了今年新采的启州茶叶,上好的佳品,今晚我们两人围炉煮茶,秉烛夜谈,同榻而眠,可好?”

“吕相才学,冷某素来崇敬,能得吕相教诲,乃毕生幸事,那在下自是恭敬不如从命了。”说罢,两个人热热闹闹地相携着行走在梁军队伍中。

罗鸿看这架势,在一旁悄声提醒:“殿下,会不会有诈?”

“不妨事,新夏舍了谁都不会舍吕仲简的,既然他只身前来,就表示是来给我们当人质的,你们俩只要将吕仲简盯牢,那我们便可高枕无忧。”

罗鸿这才恍然大悟,郑重地点了点头,“是。”

一行人拐了个弯,便行到一处高门大宅前,忽见一名文士突然冒出,向被众人围着的萧允晏道:“外臣洮渚太守许午言见过霁王殿下。殿下若不嫌弃,请今晚于此下榻。”

萧允晏下了马来,在许午言的引领下走了进去,许午言笑呵呵地道:“这是以前睢阳王的宅子,平宁王和公主他们昨夜还住在这里的,今日听到殿下来了,便忍痛割爱了。”

他将萧允晏带进正房,萧允晏装作漫不经意的样子,问:“怎么,这该不会是女人住过的房间吧?”

“这是正殿,是平宁王住过的。”

萧允晏“哦”了一声,又道:“本王累了,先歇了。”

“是,那外臣就不打扰殿下了。”

……

次日,萧允晏起来,见罗氏兄弟都在,便问:“怎么,冷先生呢?”

罗鸿回道:“殿下放心,跑不了,昨夜和吕大人在后面院子聊到天亮,此时还睡着呢。”

“都聊什么了?”

罗鸿又没好气,回道:“都聊京中的事、提起了四鸿、提起了十二皇子、提起了杨大人和许大人,什么都提了,就是没提该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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