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当姬宁终于结束一天的痛苦教学,拖着疲惫的身躯准备去安布罗斯餐厅时,一位不速之客正好整以暇地等待着这位废柴。

很难不去注意到这位不速之客,虽然他和绝大多数鹿学院的学员都一样平静且古怪,但仅仅是在学院道路两旁的长椅上坐着,姬宁在看见他的第一眼就有种奇怪的感觉,他是在等人,并且那个人很有可能就是自己。

而这一猜想当那位年轻的男子看向姬宁时就被证实,他朝姬宁笑了笑示意他过来。

大约二十岁左右,修长的脖颈,静止而收敛的锁骨,带着些苍白但不失秀气的亚洲面庞,明明算得上俊美,但是那双凝视着你的眼眸却让你根本不敢再端详他的相貌,一双本该勾人心魂的桃花眼中却满是疏离,任何人都能轻而易举地理解那双眼睛里所蕴含的意味,他是游离于这个世界之外的旁观者,第一次看到他眼睛的人们总会怀疑自己是否已经死去,在那种无法描述的目光下姬宁觉得自己就像一个死人,而他是注视着自己的入殓师。

当他收取礼节性的微笑时,前所未有的情绪吞噬了姬宁的内心,那是生物性上的强度差距带来的巨大的生理心理双重压迫感,那是人类最原始也是最坦诚的恐惧,就像是一只小白鼠面对着收取笑容的猫。

如果是在一切以前姬宁根本不会有犹豫的瞬间,他会顺从本能逃跑,但是在经历鹿学院压迫式的教育后姬宁勉强能够迈着微微颤抖的双腿向着这位不速之客前进,恐惧是鹿学院中最无用的情绪,因为它们什么都无法改变。

不管是不是装的,哪怕你太阳穴已经被抵住了枪口,你也得安然自若地夸对手的枪保养得不错。这是目前姬宁学会的为数不多的鹿学院素养。

“好久不见。”那位年轻而俊秀的男子朝姬宁打了个招呼。

“很抱歉,我不记得我见过你。”姬宁在离他三米左右的距离停下了脚步,姬宁确信自己从未见过他,没有人能忘记这种来自本能的无法抗拒的恐惧感。

年轻的男子并没有出口解释自己的身份,他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姬宁,那道带着扫视意味的目光像是协同一致的兵蚁,沉默、安静地包围自己的猎物。它们不攻击你,也无惧反抗,而是让你明白束手就缚的含义。

短暂的沉默后,那名男子才露出微笑“的确是好久不见了,还记得吗,你来到这里的凭证,将那封信交给你的时候我也在场。”

不等姬宁发问,他继续开口“不必怀疑,你觉得没见过我的原因很简单,因为当时我并不想让你知道我的存在,毕竟那时的你只是一个站在人生岔路的普通人,一切顺利的话,我们的道路将不会有交汇,但从来都不顺利。”

“你们是什么人?”姬宁并不认为自己是命运的宠儿,所有人都热爱着自己,所以他知道凡事都有代价,那封入学介绍信是一笔交易,他凭借着那封信躲避了scp基金会的追查甚至还来到一所再适合自己不过的学院,交易的前提是代价对等,姬宁还没有蠢到对当时那个可有可无的代价当真,在鹿学院毕业?开什么玩笑,哪怕没有提这个要求,难道姬宁还会半途而废吗?这是唯一保护自己的契机,普通人永远无法对抗scp基金会。

“不,不是我们,你应该问我和他分别代表的组织有什么目的。”

“你们是不同的组织?”

“我代表蛇之手,而那个交给你入学推荐信的人来自nobody。”

“代价是什么?”姬宁问出了他最想知道答案的问题,他可不想自己被绑在某个愤世嫉俗随时打算给这个世界来个大惊喜的组织上,他会还清自己欠他们的,然后干脆利落地去过自己的生活,再不和这些家伙有任何交集。

“看来你还不是太蠢,不过很抱歉,这个问题无可奉告,你该知道的时候会知道的。”年轻男子摊开手摇了摇头。

“那你现在找我的目的是什么?”姬宁并不明白自己有什么价值,虽然不想承认,但自己应该是有史以来最差的鹿学院新生。

“没什么,只是很好奇你在这里过得怎么样。”年轻男子又重新带上了微笑,不过那并不能给姬宁任何宽慰,弱小是胆怯的原罪。

“多谢挂念,近来尚好,若无他事,容我告辞。”姬宁脸色有些僵硬,明明这家伙应该和自己差不多大,却说着像是自己家长一样的话,但姬宁只能默默忍受,那股恐惧一直都在噬咬着姬宁的内心。

“那好吧,不必恐惧,某种意义上我可是你为数不多的保护者,如果有事你可以去教务处找我,哦,对了,最好不要告诉别人我隶属于蛇之手。”年轻男子起身向着姬宁身后走去,最后一句话明明是请求,但却像是句无法反抗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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