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妈,你怕是还忘了一件事,你为了省钱,联合刘玉萱偷偷改了我的高考志愿吧!”
何爱华听了这话,肥硕的身子一僵,脸上闪过一丝心虚,“秦皎皎,你少血口喷人!”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本来是报的北城美术学院,你却擅自给我改成了北城师范大学。”
秦皎皎目光沉黑,令人为之一颤,“舅妈,你知道吗,偷改他人志愿,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何爱华心里一抖,猛地扔掉手里的遥控器,遂叉腰冷笑起来。
“别说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秦皎皎,你可不要忘了,要不是我,你早就饿死了!”
秦皎皎深呼吸一口气,眼泪在眼眶打转,“是,若是没有舅妈,我早就死了。”
顿了顿,语气轻柔,“所以这些年来,我一直很感恩舅妈,即便是你擅自修改我的高考志愿,也没有跟你计较,不是吗?”
听着轻飘飘的话,何爱华一阵心惊肉跳。
这个死丫头,今天怎么怪里怪气的,总觉得有大事要发生了。
不过片刻,立马撒起泼来。
扯着嗓子咒骂,“秦皎皎,你这个狼心狗肺的白眼狼,翅膀硬了,立马翻脸不认人了,我的命怎么那么苦呀……”
“舅妈,我知道你是为了钱,我马上就毕业了,以后每个月会定时给你一笔钱,所以和苏少爷的婚事,我是不会同意的!”
何爱华眼珠子一动,对了,秦皎皎这丫头一向吃软不吃硬,一下有了更恶毒的念头。
顿时,抹了抹眼泪,哭哭啼啼起来,“皎皎,你哥已经28岁了,女方要88万彩礼,你就当是可怜可怜你表哥吧。”
秦皎皎坚决摇头,“舅妈,我不嫁,死都不嫁!”
何爱华见秦皎皎不肯松动,再度变了脸,恶狠狠盯着她。
“秦皎皎,你不同意,也得同意!一百万的彩礼我都收了,苏少爷就等着你放了暑假去领证!”
说完这话,猛地摔门离开了。
一时间,晴天霹雳。
秦皎皎呆呆地立在客厅。
良久之后,才泪眼模糊地回到房间。
她的房间不仅小,连空调也没有。
除了一张床,就是一个破旧的书桌。
书桌上整整齐齐排着画纸和画笔。
她躺在小小的床上,泪水夺眶而出。
明明是烈日炎炎。
此时的她浑身发冷,伤心又无助。
还有半个月就放暑假了,她该怎么办呢?
不料,一抬眸,视线蓦然触及到床头,那里小心翼翼安置着一个蓝胖子玩偶。
顿时呼吸一窒,眸里闪过点点泪光。
这是初二那年,陈宴亭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浓密的睫毛倏地一颤,神色开始有些恍惚。
七岁的秦皎皎认识了十一岁的陈宴亭。
他们二人一起长大,是心意相通的青梅竹马。
可惜,她十六岁的时候,陈宴亭还是一声不吭地离开了她。
四年了,一点音讯都没有。
她很乖,默默等了他四年。
不给他发消息,不打扰他的生活。
没想到,再次得知他的消息,竟然是他即将和赵家千金订婚!
秦皎皎双手颤抖地拿起一张画纸。
是一个少年的素描画,画中的少年意气风发。
有着一张极好看的脸庞,眉眼清润,五官硬挺,干净又清澈。
梨花树下,身姿挺拔,一派斯文,气质疏离而淡漠。
这是十六岁的陈宴亭。
秦皎皎心思翻滚,缓缓放下画纸。
垂头一刹,一滴眼泪落了下来。
莹光一闪,转瞬便没入了雪白的宣纸。
她垂下微微发颤的眼睫,猛地将视线从画中收回,敛住了眼底的失望和伤痛。
她不会再听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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