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只长着猪头的王八。

知道猪头王八由来的,全天下也只有三个人。

他,早逝的母妃,和隔壁那位只猪八婆。

那会儿他和朱祁玉刚满六岁,两家交好,让他们一起学习书画,但他俩经常在夫子面前打得不可开交,很是令母妃头疼。

为了让他俩消停两天,母妃让他俩互给对方画一幅小像,画得好了,她有赏。

朱祁玉那会刚和他吵完一架,正在气头上,看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听到璟王妃的要求,竟很快就答应下来了。

段鸣鹤觉得有诈,但母妃这边非常坚决地让他配合,他只得无奈地先给朱祁玉当了两个时辰的模特。

两个时辰,他连口水都没喝,腿站麻了,腰也酸背也痛。

他堂堂世子,何时受过这等磋磨,他倒要看看朱祁玉到底画了个什么花儿出来。

只见朱祁玉自信地把笔搁下,理都不理他,直接把画捧到了璟王妃面前。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段鸣鹤第一次见母妃笑得如此开心,甚至肩膀都在颤抖。

他好奇地凑了过去——

然后气了个半死!

画上只有几笔组成的一只长着猪头的王八。

就这几笔,朱祁玉竟然画了两个时辰,绝对是在故意折辱他!

段鸣鹤气得七窍生烟,一把夺过画就撕。

谁知,朱祁玉捡起毛笔,只两笔就在另一张纸上又迅速画了一只猪头王八,还得意洋洋地举起来冲他显摆。

段鸣鹤这辈子都忘不了那只猪头王八。

看着墙上那只血红的猪头王八,段鸣鹤情不自禁地攥紧了拳头。

“你究竟是谁?”

还没等到回应,狗子已经摇摇欲坠,“扑通”一声,栽倒在地。

……

夜幕低垂,华灯初上。

段鸣鹤正在屋里对着榻上包得像粽子一样的大狗沉思,思绪却冷不丁被一阵敲门声打断。

“段哥,段哥,你醒啦,真是太好了!”

朱祁连欢快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过来。

阿福在段鸣鹤的示意下给他开了门。

朱祁连如一只小鸟一样蹿了进来,跑向段鸣鹤这边,嘴里絮絮叨叨:

“段哥,你终于醒了,可把我担心坏了。你把阿彪带走啦,怎么不提前和我说一声呢?”

段鸣鹤仍盯着榻上的大狗,冷冷道:

“这本就是我的狗,为何要通知你?”

室内一片昏暗,只有榻边的一点烛火,段鸣鹤的半边脸都陷于黑暗之中

朱祁连的脚步顿了一下,仔细观察了一番段哥的脸色,有些讷讷道:

“段哥,你别生气,我不是质问你,阿彪本来就是你的狗…你带走它是应该的。我…只是…觉得…有点突然……”

屋内安静了半晌,段鸣鹤才开口,声音艰涩:

“祁连,我是天底下最差劲的主人。”

朱祁连愣住了,他不明白段哥为何突然这样说,刚想出言宽慰,一转眼就看见了榻上被包得像粽子一样的大狗。

“阿彪!”

朱祁连急急地扑了上去,狗子的双眼紧闭,气息微弱,一看就知道情况不太好,他的声音颤抖:

“这是…怎么回事?谁又欺负了阿彪?”

“又?”

段鸣鹤声音沉沉。

朱祁连匆忙把王管家做的恶概述了一番。

段鸣鹤的拳头越捏越紧,神色更加灰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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