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长盛和张桂香两口子的炕上摆满了花花绿绿的东西,一家人都在围着看稀罕,赵山杏和赵振德也从炕上爬起来,跑过来瞪大了眼珠子。
赵振东洋洋得意的看着爸妈。
“爸、妈!怎么样?这些东西都是你们的老儿子我买的!”
赵长盛和张桂香心里非常高兴,这些东西都是好东西,不是谁家都能舍得花钱买的,而是就是有钱你也买不着,这得多少张票啊!粮票、糖票、工业票。农村人家谁家能拿的出来?
赵长盛两口子高兴之余也有些担心,这孩子是不是跑黑市去买东西了?
“柱子,你上黑市买东西了?可不能去啊!让人家抓住就毁了!”
“爸、妈,我怎么可能上黑市买东西呢?再说黑市在哪我也不知道啊。
这些东西都是我在百货大楼买的,大哥可以作证,他当时就在旁边看着呢!大哥!你说是不是?”
赵振有赶紧出来作证:“是!真的是在百货大楼买的,我跟小柱子在一起呐!”
这个时候不积极,一会儿分大果子,就可能没有他的份,因为他都吃了两根大果子了,还有一碗阳春面。
他这个小弟弟可不是什么大方人,而且还记仇得很,谁要是让他不高兴了,他想方设法都得出口气,要不然他都睡不着觉。
赵长盛和张桂香舒了口气,放心了,只要是好道来的东西就行了,那十块钱花了就花了吧。
赵山杏和赵振德的心也放进肚子里面了,他们两个人的小胆儿,别说上黑市买东西,就是听见别人说黑市两个字,他们都觉得很可怕。
山沟沟里面的孩子,对外面的世界有着天生的恐惧感,何况黑市这个名词一听就不是什么正经路数。
“柱子,这些东西都是你买回来的,你想怎么分?”
赵振东牛气冲天,仿佛在瓜分世界。
“爸,这两瓶酒和这两盒烟都是给你的!还有这个搪瓷缸子也是你的。”
赵长盛乐得眼睛都挤到一起去了,和安老窖可是地方名酒啊,不只是瓶酒那么简单,就是县城里的人家,也只有在过年的时候才能有一两张票。
烟票也是一样,按户供应,过年的时候一家有五盒烟的烟票,像辽叶和大前门这样的好烟,有票都买不着。
赵长盛把烟盒拆开,拿出来一根烟,放在鼻子下面使劲闻,香味浓郁、沁人心脾!
闻了两下又给放回去了,闻闻香味过过瘾就行了,舍不得抽。
赵长盛又把大搪瓷缸子拿起来了,烟酒好是好,但是都没有这个大搪瓷缸子好!经久耐用不说,关键它还是一个身份的象征。
农村生产队的会计,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手里端着一个大搪瓷缸子,四处走动。
搪瓷缸子里面捏一点茶叶沫子,倒上开水,说话的时候先吹一下,再喝上一小口,特别有派。
赵长盛已经羡慕很久了,现在他也有搪瓷缸子了,不过他不会拿出去显摆,他只要在家里时不时的,用搪瓷缸子喝上那么两口开水就满足了。
他怕拿出去显摆,被生产队那些没有搪瓷缸子的小队长什么的给买走。都是亲戚里道的,赵长盛面皮子还矮,拒绝人的话他还说不出口。
物资匮乏的年代,家里来了客人,你要是拿出来一个大搪瓷缸子,泡上一缸子茶水,再给客人倒上一杯,客人都会很真诚的夸赞一下你的搪瓷缸子。
搪瓷缸子上面要是再印有先进生产者、劳动模范这样的字样,那么恭喜你,你牛逼大了!
老爸抱着老儿子送给他的礼物,在一旁欣赏。
赵振东也得让老妈高兴高兴,“妈,这个蛤喇油和雪花膏给我大姐和二姐一样分一个,头绫子也给她俩分一分,给我二姐四个,给我大姐六个,我大姐家不是还有一个小闺女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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